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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回:思旧恨大娘战富贵,切手指九指护美妻(第2 / 2页)

还真是,如果东府的周夫人坚持要保自己的陪房,纵使来寿家的也没有办法。

周富贵忙道:“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今天早晨城门一开,两府的女眷带着少爷小姐都去香山别院了,我们侯夫人都不在家,我找谁去?”

这倒是句实话,周富贵的靠山周夫人不在这里,昨晚中秋节宴会结束,就收拾东西带着老祖宗和孩子们去香山避瘟了。

来寿家的一直在颐园里巡视,还不知道东西两府的当家主母和小主子们都走了呢,冷笑道:“既然主持中馈的两位侯夫人都不在家,我就去找侯爷们说话吧——就凭我这张老脸,还能见侯爷们一面。九指!你把门户看严实了,一只苍蝇都休得放出去!”

本来,来寿家的还忌惮着周夫人护着周富贵,所以和周富贵相骂撕打,先过过瘾再说,现在得知周夫人不在家,心里乐开花:机会来了!

来寿家的整了整衣裳,带着丫鬟婆子们风风火火去找侯爷们说话。

周富贵被困在屋里干着急。

约过了半个时候,来寿家的得意洋洋过来传侯爷们的话:

免去周富贵和采买棉被的买办所有差事,除了颐园,东府的事情也不要他们管了,买办打五十板子,扔到田庄里干活,永不准踏入东府——这个买办是东府的家生子。

周富贵在家闭门思过,等周夫人从香山回来再处置——这个处罚,是给了周夫人面子,毕竟是侯夫人的陪房。

采买新棉被,补发给家奴。

所有夭折的孩子,每户给二十两银子的烧埋钱。

所有生病的孩子,一律从两府官中出钱,请大夫吃药。

来寿家的传完了侯爷们的话,说道:“……你们要感恩侯爷们的大仁大义,努力当差,早日把颐园修缮完毕,以报主子们的恩德!”

有了说法,也有了赔偿,家奴们渐渐散去,来寿家的看着周富贵耷拉着眼睛卷包袱走人,那个痛快哟,无法用言语言说。

周富贵交了一串串钥匙和账本,阴渗渗的说:“你那点心思我明白,你别太得意,等我们侯夫人回来,到时候哭的人还不知是谁。”

来寿家的不在乎,“我活到这个年纪,从沧州一个小丫鬟到京城侯门的管家娘子,什么没见识过?我每每爽快的活一天就是赚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等着!”

两人互相说狠话的时候,西府四泉巷,九指的家。

九指把一块簇新的牌位摆在堂前,胭脂和长生穿着丧服,跪在蒲团上烧黄纸。

鹅姐夫来了,他先是给牌位烧了三炷香,然后把一封银子交给九指,“这是二十两烧埋银子,来寿家的托我给你带过来了。”

九指没有接,问道:“不是说夭折的孩子给二十两烧埋银子吗?我的亡妻不是孩子。”

鹅姐夫说道:“反正赔偿花名册上有你的名字——可能是来寿家的看你今天堵门出力了,就额外给的吧。”

九指不看银子,眼神始终都在牌位上,叹道:“人都死了,银子有什么用。”

“给孩子的。”鹅姐夫把银子放在供桌上,指着烧纸的胭脂和长生,“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早日振作起来吧。我走了,这几天都不会回颐园,吉祥和如意也出了痘,只有如意娘一个人照顾他们,我不放心——如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去香山找你鹅姐去了。”

九指眼睛露出一丝清明,一拍脑壳,“瞧我这脑子,亏得你跑一趟送银子,你赶紧走吧,孩子们要紧。胭脂和长生能够挺过这关,多亏你和如意娘送来的药丸子,还不知怎么感谢你们。”

鹅姐夫说道:“都是邻居,我们若有事,你也不会袖手旁观,我走了。”

翠微山,张峦墓地,在如意娘和鹅姐夫的精心照顾下,整整三天,吉祥和如意的痘出齐了,身体也渐渐凉下来,不发烧了。

两人一起在鬼门关徘徊三天,又一起回来了,如意娘又何尝不是呢?

如果如意她……如意娘不敢想没有女儿的日子,她也是活不成的。

劫后余生,如意在炕上躺着,“你不准出来,我不敢想你现在满脸是痘的丑样。”

隔着一堵墙,吉祥笑道:“你照照镜子呗,就知道我现在是啥样了。”

如意已经有了爱美之心,说道:“我才不照呢,我现在洗脸都不敢看洗脸盆。你说,万一留了疤怎么办?一脸的坑,就像被大雨砸过的泥巴路,难看死了!”

吉祥说道:“你要是一脸的疤呀,我就觉得天下没有疤的都是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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