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间扶手上倒挂着那只三花猫,被黑色鞋带牢牢绑住,腹部被划开长深一道口子,已经能看到里面的内脏器官,因为挣扎,甚至有掉落出来的趋势,血滴滴答答流下,打湿了猫下巴,再又滴在陈旧白色瓷砖地面。
它哀哀叫着,却被特意放大的电视声音遮掩大半。
男生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人不经过他同意,强行撞门冲进来,卫生间内根本没来得及处理,沾了血的手套直接丢在洗手台上。
周怀夏冷冷盯着对方,她怀疑先前自己那两场梦在现实已经发生了:“你杀了多少只猫?”
男生从她推开卫生间门后,明显慌乱起来,一时停在原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猫摔了,我想救它。”
旁边吕谨本来就闻到屋内更浓郁的血腥味,听到周怀夏的话后,悚然一惊,立马松开男生,朝卫生间走去,见到里面的情况,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扭头怒道:“你放屁!刚才我们在一楼碰见它还好端端的!”
她音量不小,压过了屋内电视的声音,外面的门没关,对门女生早就犹豫地往里好奇探头,刚好一楼的杨教授因为听见之前周怀夏砰砰敲门的声音,正在往上走来。
对门女生见还有人过来,顿时底气充足,快步进来,走到卫生间围观,她看见里面的情况,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手机却悄悄拿了出来拍照。
吕谨已经环顾四周,拖着客厅一把木椅冲进卫生间,她将椅子靠近墙壁扶手,脱下书包,从里面翻出一大包东西,用剪刀直接剪断鞋带,一手小心翼翼托着猫,放在椅子上,尽可能减少它移动的范围。
“这是在干什么?”
杨教授站在门口,皱眉看着屋内对峙的几位年轻学生,他听见声音,怕出事才连忙上来。
周怀夏:“老师,这个人长期虐杀动物。”
杨教授一听,立刻走进来:“刘闻,怎么回事?”
这个学生是医学院的一名研究生,他和他导师互相认识,所以偶尔在楼内碰见,会打个招呼。
叫刘闻的男生否认:“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猫都被你开膛剖腹了,你还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对门的女生站在卫生间,神情中也有愤怒,“老师,您过来看就知道了。”
杨教授皱眉走到卫生间门口,便看见吕谨戴着手套,正往无菌纱布上倒生理盐水,椅子上躺着一只浑身毛发血淋淋的被开腹的猫,她手脚利落地将湿润的无菌纱布裹住并固定猫的腹部。
“刘闻,这是你做的?”杨教授惊怒回头问道,
刘闻嘴角抽搐几下:“我只是想练习缝合手术。”
杨教授盯着这个学生,眉头紧锁:“刘闻,我也是医生,你对我撒谎?练习缝合可以用硅胶皮肤,甚至也可以用猪脚、鸡肉,你用一只活猫?”
刘闻脸上露出焦虑和愧疚,深深鞠躬:“杨教授,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好奇冲动,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绝不会这么做了。”
周怀夏忽然冷笑:“第一次?9月22日下午1点15前后,你不是将从竹园抓来的一只尾巴带黑的白猫杀了?”
刚直起身的刘闻,瞳孔猛缩,颧骨的皮肉都在抖动:“什、什么?”
那两个梦不是第一视角,周怀夏不确定是否像医学院上吊自杀的学姐一样,与现实同步发生。刚刚只是在诈他,此时见到刘闻的表情,当即确定。
“9月22日晚10点17,你用黑色塑料袋装着分尸的猫块,走到图书二馆第五大道,打开013井盖,将尸块丢了进去。”周怀夏神色冰冷,盯着满脸虚伪愧疚的刘闻,“是不是以为没有监控,不会有人发现?”
“我看见了。”她拿出手机,“视频在里面。”
刘闻带着两撇胡渣的嘴唇在抖,垂落侧身的手握紧拳头,目光死死盯着她的手机,没有出声。
“是不是发现二馆和竹园装了监控,所以最近没找到机会抓猫?”周怀夏冷静编造,“因为我把视频交给了校长办公室和保安处,他们盯你很久了。”
她继续道:“刘闻,你不是初犯,而是长期虐杀猫。”
客厅内的杨教授和对门女生陷入震惊。
杨教授看了看周怀夏,又看向刘闻:“你……”
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正常,甚至有些腼腆的男学生会长期做出这种事。
“什么竹园?”吕谨小心翼翼端着椅子,将猫从卫生间带出来,只听到个大概,她放下椅子,看向周怀夏,脑中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你在说我撸过的那只尾巴带黑的白猫?”
刘闻脸剧烈抽搐几下,然后诡异平静下来,面上带着无所谓:“哪又怎么样?我压力太大,需要发泄而已。”
他耸了耸肩,竟然轻松下来:“难道要抓我去坐牢?杀猫不犯法吧?”
刘闻看着屋内三人愣住的表情,瞬间笑出了声:“大不了让学校给我做做心理辅导,说不定我会认识到自己行为的严重性。”
“操!”吕谨大怒,伸出手指着刘闻,“我上面有人,别说学校,以后整个s市医院都让你混不下去!”
“小吕,别胡说八道!”杨教授按住吕谨肩膀,看了一眼椅子上的猫,“赶紧带着猫去医院,找兽医治疗。”
有些话明面上不能拿出来说。
杨教授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后,看向对面的人:“刘闻,你不能这么做事,如果心理压力大,该治疗治疗。待会你的导师和辅导员会过来,你们三个也别在这待了。”
要去动物医院,不能直接抬着椅子去,吕谨向对门女生借了块菜板,用毛巾裹住,勉强当固定的板子,方便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