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席羡青定睛一看,发现祝鸣一只手拿着光屏,眉头是微微凝着的,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席羡青定了定心神:“我送你上车。”
岑卓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神色暧昧地说:“快回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目送岑卓上了车,席羡青吐出一口气。
他原地伫立少时,闭目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才转过身,神色自若地朝别墅门口的人走去。
走近了一看,祝鸣似乎有些出神,正盯着手中的光屏。
光屏亮着,上面是他经常用来记录洗洁精动态的页面。
席羡青隐约看到,似乎有很多东西被他用笔凌乱地划掉,就像是他以往的想法和概念,蓦然被什么东西推翻了一般。
他感觉到祝鸣的状态似乎不对,问:“怎么了?”
祝鸣这才抬起眼。
他盯着席羡青的脸看了许久,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放空,半晌后才开口道:“你……能把传感手套给我一下吗?”
自从上次祝鸣擅作主张地用精神力给洗洁精掰开屏后,传感手套便被保存到了席羡青那里。
席羡青“嗯”了一声,进了客厅,将手套翻出来,递给了他。
祝鸣戴上手套,垂眸像是在思考什么,半晌后目光的焦距才重新落向席羡青的脸:“现在可以把洗洁精放出来吗?”
席羡青一怔:“可以。”
精神质子粒缓慢凝聚,绿孔雀拖着纤长的尾翎,安安静静地出现在他的脚边
祝鸣操纵着轮椅来到绿孔雀的身后,弯下身,手来回在洗洁精的尾翎和屁股上摸索着,始终没有说话。
大多时间在他膝盖上慵懒地睡觉白狐,这次也跳到了地上,耳朵似是警惕地立起,在绿孔雀身旁来来回回地转了几圈,巡查审视着,观察着什么。
洗洁精啄了两口胸前的羽毛,抬起头,发现自己正被一人一狐围在中间,茫然眨了眨豆豆眼,像是求助般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席羡青没忍住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祝鸣许久后才回过神来,直起身问:“现在,试着调控你的精神力,然后操纵一下洗洁精的尾羽。”
席羡青以为他是突然有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灵感,虽感觉奇怪,但也没说什么,试着调控了一下精神力。
绿孔雀眨了眨眼,尾翎毫无动静。
祝鸣喃喃道:“……没反应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种谜语人的说话方式让席羡青感到不适,他脸色微冷:“你也知道,我从来都做不到——”
“不,你能做到。”祝鸣抬起头,盯着他的脸,打断道:“而且你刚刚就做到了。”
“我刚才在楼上,亲眼看见的。”祝鸣深吸了一口气,用笔指着地上的绿孔雀:“它,开屏了。”
席羡青蓦然一僵:“……什么?”
“千真万确,而且是靠自主意识开的屏。”
祝鸣再次拎起一根绿孔雀的尾翎,端详片刻,神色茫然松开了手:“你没注意到,因为你当时刚在花园里和你的朋友寒暄完,它站在你的身后,突然开了屏。”
“不仅开屏,而且持续了足足十秒的时间,一直到你把它收了回去。”他喃喃道。
席羡青盯着脚边的绿孔雀,沙哑道:“你确定……你没看错?”
“确定,我是瘸,但不瞎。”
祝鸣咬住笔杆,低头自语道:“你最近也一直没有服药,我在想,会不会是我一直以来的思路出了问题?”
客厅内一下子陷入了静谧,对这个极具冲击力的消息,两人都有些消化不太过来。
几秒钟后,像是想起什么的祝鸣猛地抬起头,抓住了席羡青的袖口:“你当时在花园里走神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席羡青的下颌线陡然收紧。
少顷,他躁郁地开口道:“走神就是走神,谁能记得自己当时在想什么?”
祝鸣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多少有些强人所难,遗憾地松开手,吐出一口气。
他同时也意识到,在自己昨晚醉倒后,以及洗洁精方才开屏之间的这段时间内,一定存在了一个变量。
一个从未在席羡青生活中出现过的变量,导致他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产生了情绪起伏,并足以影响了精神力的波动,从而间接地导致了洗洁精的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