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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 / 2页)

熊茂忙从怀里掏出一份藤纸:“此人朋友有数十,属下将其关系与其好友来历一一写在纸上,大将军请过目。”

藤纸在霍霆山面前铺开。

写得倒挺详尽,连孟杜仓常去一家糕点铺子,最后和糕点铺老板结交都记录在案了。但通篇看下来,孟杜仓所结识之人同样平平无奇,一个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半晌后,霍霆山抬头,不满之意已溢于言表:“只有这些?”

熊茂硬着头皮点头,再度跪下:“属下办事不力,请大将军责罚。”

霍霆山:“自行去领二十军杖。”

熊茂在心里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宁愿被打二十军杖也不愿继续查这件离奇的事了,反正他皮糙肉厚,二十军杖也就疼那么一会儿。

公孙良这时道:“主公,若是孟杜仓那边毫无进展,或许可以从另一个方向入手。”

霍霆山忽然笑了:“先生说的是。”

……

晚上有宵禁,裴莺带着女儿,还有从孟宅领回来的水苏在黄昏时到底回了县令府。不回不行,她身后跟着的陈渊几人今日出力甚多,忙前忙后,一句抱怨都没有,白日别人帮着忙活,申时时恭敬请她回来,裴莺不好拒绝。

还有更重要一点,今日她回孟宅,裴莺发现屋里又有进过人的痕迹,她问了还在宅子里的水苏,确实后面又人有摸进来过,且还来了两波人,似要将整个宅子翻过来,亏得水苏机灵爬到了后院的树上,这才没被发现。

经此一事,裴莺只能回县令府。

孟灵儿今日哭了一日,如今萎靡不振,一双眼睛肿成核桃,裴莺看得心疼,对女儿说:“待会儿早些歇息。”

晚膳已在外面用过了,孟灵儿此刻只想睡觉:“娘亲和我一起。”

裴莺摸摸女儿小脸蛋:“你先睡,娘亲得整理东西,等完事了再回来陪你。”

暂且不能住在孟宅,裴莺收拾了些行囊一并带过来。东西装在箱子里,需要分门归类。

孟灵儿实在累,蔫哒哒点头,让水苏伺候去歇息了。

裴莺去了旁边的屋子,这间屋子较小,原是县令一妾室住的,但县令被杀后,听到风声的妾室也跑了。如今裴莺的行囊箱子就放在偏房。

两个行囊箱子,主要是衣裳和一些值钱的首饰居多。裴莺刚打开箱子,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裴莺没有回头,她以为是水苏,“灵儿是睡了吗?”

“夫人。”醇厚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裴莺手一抖,刚拿起来的衣裳掉回箱子里,她惊愕回头,几步开外站了一道黑影。

裴莺僵住,指尖发凉,同样是夕阳西下,同样是那人站在门边,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出一道长长的暗影,她仿佛回到了昨日。

霍霆山一步步上前:“夫人今日在外顺利否?”

裴莺被这句话拉回神,今日不是昨日,如今的情况也并非当初,神魂迅速归位:“顺利,多谢将军派人帮协,不知将军来找我所为何事?”

霍霆山走到她跟前,低眸看她,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将她笼罩,仿佛她待在他的臂弯里:“有一事想请教夫人,还望夫人和我说实话。”

裴莺以为是高桥马鞍与马镫的事,她这么以为,也就这么问了。

“是,亦不是。”霍霆山低声道:“敢问夫人,高桥马鞍与马镫从何而来?”

裴莺呼吸微紧,当初为了救急才说了那两样东西,她此前从未想过怎么圆,不过这个问题不难:“是我夫君告诉我的。”

孟杜仓是县丞,眼界比平民开阔,加上人又没了,总不能开口给自己辩护,裴莺认为这个解释万无一失。

“说谎。”铿锵有力的两字砸下来,把裴莺砸懵了。

裴莺彻底僵在原地,看向霍霆山的眼里忍不住露出惊骇。

不用其他言语,只要是稍精明些的人都能看出她此刻的慌张,霍霆山反而轻笑了声,抬手握住裴莺的手腕,粗粝的大掌自她手腕处顺着往下,最后将那只柔软的素手包在掌中,他语气含笑,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一回事:“许久未有人对我说谎了,上个用谎言敷衍我的人,怕是喝了孟婆汤,早已投胎转世,如今都是牙牙学语的年纪。”

霍霆山见她脸都白了,动也不敢动,像一只被拎住耳朵的兔子,他笑着捏了捏她白嫩的指尖:“不过夫人自然不是旁人可比,偶尔听一听夫人的浮言倒也有趣,只是事不过三。”

“我没骗您,我真是从我夫君那里听来的。”裴莺看不见自己几乎写在脸上的慌张,她只觉得霍霆山在诈她。

领兵的人心思都多,不然也不会有“三十六计”。而且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个成日在后宅里的妇道人家,除了当县丞的夫君,并无其他可接触的有学识之人。

霍霆山倒是情真意切地笑了:“才和夫人说完事不过三,夫人就犯了第二次。我是舍不得伤害夫人分毫,但用其他方法教训也并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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