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可能忘了,不过我还记得很清楚。后来我去调查了你的身份,放心,没查到,只要你不是组织的人就可以,是哪的卧底与我无关。”
黑泽阵本来是想继续讲下去的,反正他最近也没事干,跟老同事叙叙旧也没什么,但降谷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结束了黑泽先生的故事会。
确实,除开降谷零自己都不清楚的部分外,刚才这个少年说的几乎都是「本应」只有他和琴酒知道的事。
比如说,有次波本先生在执行任务,这次任务的搭档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把波本丢下自己去了,于是波本先生就只能坐着小船在威尼斯的河上晃晃悠悠地飘荡,然后飘哇飘哇,忽然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砸到了船上!
当时船都翻了,波本先生自然也就掉进了水里,等他回过神来,就看到一片混乱,包括已经身中数枪死了的任务搭档和快要沉底的交易对象,以及站在船上一身是水而且拿着爱枪的琴酒。
波本先生:坏了,琴酒来查岗了!就说不要擅自行动吧,现在不按流程做任务的搭档已经被琴酒做掉了!
幸好他反应快,假装正义路人救起了交易对象,然后完成了原本要做掉对方的交易,期间琴酒一直在那里看着,没说话,等交易结束他就走了。
然后,在黑泽阵的描述里,这件事是这样的,琴酒先生好不容易找个假期,正在看威尼斯的日落,忽然一道黑影落下,把船砸翻了,然后琴酒先生就掉进了水里。
他还以为是有哪个机构发现了他的行踪又要来杀他,就拔枪,然后才看到身中数枪已经死了的爱尔兰十二世,接下来琴酒先生看着波本英勇(?)地救下了某个快要沉底的人,完成了交易,最后波本期待地看着他,于是琴酒只能说……干得好。
琴酒先生:波本,爱尔兰真的不是组织的消耗品,就算你是卧底也别用得太快。
当然现在现在波本先生一对情报发现事情哪里不对,但整体上对了的话那就是对了吧,毕竟那次的事回去后谁也没有提起的,组织里就没人知道当时琴酒也在威尼斯。
只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降谷零深知任何秘密都可能泄露的道理,就像苏格兰的暴露,他用相当复杂的眼神看着黑泽阵,最后说:
“我不否认你说的这些,但整件事还有另一个可能:他为了让你成为他,把属于他的一切都告诉了你。我了解琴酒,他是个习惯做好一切准备的人,虽然经常翻车……以及,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闭上眼睛,回忆起最开始的时候,赤井秀一发给他的那份报告。
“你和琴酒的dna不一致。”
是的,这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他认识的“琴酒”不是古桥町的“黑泽阵”,这件事在一开始就已经被证明过了。
黑泽阵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嗤笑一声,走过去,把伤口的血抹在降谷零脸上,说:
“你尽管去检验,我保证这次的结果与你所谓的前两次也不一样。”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
话说到这个份上,你已经可以理解了吧,波本。黑泽阵没有再说话,他转身下车,消失在了即将升起的黎明里。
这次,降谷零似乎从他的背影里,看到了当初琴酒的影子。
他也站起来,没有继续往秋田县去的打算,在新干线即将启动、人流将这里塞满的时候走了下来。
这是5月4日清晨,预报说是特别好的晴天。
……
黑泽阵在往回走的路上,看着手臂上即将彻底消失的伤口,发现它愈合的速度越来越慢。
好消息,那些实验生物给他带来的影响正在逐渐消失,毕竟组织从“实验体λ”里提取的物质主要用在让人体组织快速生长上,但这种变化是不可控的——这是雪莉当初随口跟他说的内容;
坏消息,看来这道伤口是好不了了,等回家的时候诸伏景光那个麻烦的家伙又要抱怨他了。
“苏格兰……”
黑泽阵往前方看去,诸伏景光不知道他半夜出门,现在他得在不遇到各种情况的前提下,顺利地从车站回到家。
幸好现在是黄金周,有不少原本聚集在东京的侦探和关键人物都出去旅游了,按照那些热心的侦探前辈们的说法,这个时候一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黑泽阵以前都是不管的,但现在他觉得,有时候该信一点还是信一点。
比如说他刚走到车站外,就看到一群人正聚集在那里,好像是在争吵什么,应该就是他跟波本对峙的时候听到的声音。
按理来说这里不可能发生什么事,但黑泽阵果断地转身选了另一条路,果然,在他离开的几分钟后,路边的巨大led屏就报道了最新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