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栀被?颠得屁股离了马背,再坐回马背的时候,她几乎是用尽了胆子在马背上侧转过身来,将脸埋进陆玹的怀里,双臂紧紧抱住陆玹的窄腰。
陆玹左臂仍旧护着她,宽大的手掌撑在她的后脊。
过去了很久,纪云栀才睁开眼睛,她小幅度地?在陆玹怀里挪了挪,去看他身后?飞驰倒退的风景。
陆玹捏了捏她的后?颈。
再后?来将要到军情前,遇到有一大片树林,若走官道要绕一个大圈子,陆玹直接骑马进了树林。只是树林里树木茂盛,不适合驰骋,马速又被?他放慢。
纪云栀不再抱着陆玹的腰了,适应过了快马,现?在马慢下来,她全然没了刚坐上来的窘迫。她坐在陆玹身前,细心打量着路过的树木。
春暖花开,一些枯枝上冒出了新芽。那零星的嫩绿,在一片萧瑟里是昂然的生机。
“什么声音?怎么好像有女人?在哭?”纪云栀回头望向陆玹。
陆玹自然也听见了。
除了女子的哭声,还有些其他不雅的响动。
纪云栀很快也听出来了,她尴尬地?抿紧了唇。
这里距离军营已经不远,陆玹不由想?到是营中的人?犯了事?。他循声而去,马蹄声也惊扰了躲在灌木后?的一男一女匆匆穿衣。
竟真是军营里的人?。
“娄勇!”陆玹怒声,“你好大的胆子,竟干出这等欺凌之事?!”
娄勇吓得一哆嗦,赶忙一边拢着衣服一边爬起来。他挡在女人?身前,向陆玹解释:“将军!属下不敢啊!这是我婆娘,明媒正娶回家的婆娘!”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外衣裹在身后?女人?的身上。
陆玹不信这话,沉声:“若是自己的妻子,怎会在这里偷偷摸摸!”
娄勇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躲在他身后?的女人?已经整理好了衣裳,仍旧躲在娄勇身后?,低着头。
陆玹伸手?一指:“你说。”
女人?瑟瑟发抖,躲在娄勇身后?,抬起眼睛畏惧地?望着陆玹。
“媳妇儿你别害怕。”娄勇紧握着她的手?,“将军是好人?,他不打女人?的。”
女人?还是不敢说话,攥着娄勇的手?躲在他身后?小声地?哭。娄勇赶忙回身抱她哄她:“我的错我的错媳妇儿别哭了将军嘴严不会乱说的……”
陆玹:……
纪云栀轻轻去攥陆玹的袖角,待他垂下眼来,她小声说:“我们走吧?”
陆玹调转马头,黑着脸离开。
陆玹仍觉得无语至极。这事?能?怪他吗?谁能?想?到有人?会在这荒郊野外这么对自己的妻子?
荒唐!荒谬!
陆玹低头,看向怀里的纪云栀。感觉到他的目光,纪云栀抬起眼睫回望他。
陆玹移开了目光。
穿过这片树林,青山和长河已经将马车候在了前方,陆玹带着纪云栀重新坐进马车,乘车穿过军营。
车外是一阵阵整齐的操练声,纪云栀听着,心里忽地?开阔起来,眼前似乎浮现?了男儿驰骋沙场的壮丽场面。
她轻轻将车帷拉开一角,以一种敬畏的心态往外望去。
可惜那些声音明明离得很近,实际上却离得很远,纪云栀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陆玹看着她的神情,道:“不急,明日带你去看练兵。”
“真的呀?”纪云栀眼睛亮起来,脸上浮现?甜笑?,那对小梨涡又浮现?。
陆玹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可长河在外面勒停了马车——到了。
纪云栀跟着陆玹踩着夕阳下了车,她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屋子。
陆玹的住处并非单独的庭院,而是长长的一排屋子里最尽头的一间,比旁的房间大一些。只不过他的屋子周围空闲着,并不住人?。
屋子里布置也简单整齐,完全是军队该有的模样。
青山很快送来晚饭,军中菜饭简单。
“能?吃得惯吗?”陆玹问。
纪云栀正将快有她脸大的馒头撕下一大块往嘴里塞,没法说话,她弯着眼睛对陆玹连连点?头。
她向来食欲好胃口大,更不挑食。军中普通的饭菜也吃得满口香。
晚上,纪云栀遇到了麻烦。
“怎么洗澡?”她问陆玹。
陆玹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把这事?儿给?忘了。他看着苦恼的纪云栀,道:“热水有,浴桶没有。”
纪云栀的五官皱起来,嗡声问:“擦洗吗?”
“浇洗。”
纪云栀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想?象了一下,胡乱点?头,转身往小间去。
进了小间,她拧眉看着木桶里冒着热气的水,呆愣着,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