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胸口闷得慌,他违心道:“出来遇见也是巧了,行,那你先去看看吧。”
萧秉承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多谢兄长,改日我再请兄长赔罪,对了渝南的事……”
黎王微笑,“也没那么急,明日再说。”
萧秉承脚步很快,很快就从酒楼里出来了,他顺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往前走了走,烧鹅铺子前头没有,几家不错的吃食铺子前头也没有,他在一家卖卤味的地方看见了楚国公府的马车。
夜色已深,马车就停在门口,车夫正百无聊赖地等着,萧秉承上前敲了敲侧边车壁,车帘掀开,露出楚沂带着惊讶的小脸。
夜色已深,楚沂的青丝在月色下都发光,眼睛明亮,带着些许疑惑和惊喜。
一身月白色的秋衣,整个人好看得紧。
楚沂还想要不要再去转一圈,萧秉承可算出来了,她诧异道:“成王殿下,你怎么在这?”
萧秉承突然想起,在庄子头一回见楚沂的时候,她那时笑着跟英国公府的姑娘撒娇卖乖,也是这般自然,装得浑然天成。
今日若非早让迟砚递过信儿,他当真以为就是巧遇。
这也是楚沂。
萧秉承想,若是楚沂,刚才在黎王面前没准直接就装傻充愣装过去了。
他顺势道:“刚刚在酒楼看见你了,许久未见,就下来问问,可吃过饭了”
楚沂轻轻摇摇头,“还没呢,出来看了看布庄生意,本来想买点卤味回去吃。”
萧秉承道:“那买完咱们去吃饭吧,迟砚,你一会儿去楚国公府递个信儿。”
迟砚跟着萧秉承多年,有眼色得很,很快就进去掏银子了,掏完银子才去楚国公府。
楚沂:“那就听殿下的。”
说完,她把帘子放下。
本来楚沂没想亲自过来,让楚国公府的马车在酒楼下走几圈就是了,可后来怕不稳妥,还是亲自来了。
为此还特地去了趟布庄,总之做戏做足,别给萧秉承扯后腿。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难缠的事,让她过来帮忙脱身。
楚沂不禁想,萧秉承选她做成王妃,怎么可能单单是为了见过。靠着她能挡掉不少麻烦事,再立一个深情的人设,谁拿他都没办法。
不过想想萧秉承送来的那些东西,日后两人还要共同进退,她帮忙也就帮了。
有圣上赐婚的旨意,出门在外碰见吃个饭,并不出格。
等把卤味买完,萧秉承就上了马车,他吩咐车夫去城西,他腿长,连凳子都没踩。
这是楚沂常坐的马车,马房的小厮伺候这辆车马很尽心,平日里别的主子出门都不让坐这辆,平日里又是熏香又是洗马,车里很是干净。
这辆车甚至比萧秉承那辆还大些。
两人各坐了一边,等车往前走了萧秉承简单解释了几句,“陈王病重,父皇让太医去陈王府诊脉。黎王大概是不放心,所以想找我过来问问,我是怎么个意思。”
萧秉承没说得太过直白。
有些事外人并不知晓,像陈王病重之事,瞒得死死的,太医也不敢往外乱说。
楚沂真的一点都不知,她不禁想,这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别是装病,故意使苦肉计。
说起来陈王也并不是不能继位,贤妃已经死了,死人又不会说话。到时把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陈王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再者说的成王败寇。谁当皇帝史书才由着谁写,若是死灰复燃,那火保不齐烧到楚国公府的身上。
在外,两人声音都不大。
萧秉承道:“我是做弟弟的,这种事轮不到我说,所以就找机会躲了出来。”
黎王刚刚说的那些话,他都只当没听见。
楚沂听着马车车轴转动的声音,没有出声。她一个闺阁家女子,朝堂之事容不得她插嘴,多说多错,万一萧秉承不喜欢这样的人,也是画蛇添足。
再者萧秉承躲了出来也是上上策,就算真想要陈王死,也不能由萧秉承出手。
想想当初陈王出事,黎王和惠妃娘娘设局,冤有头,债有主,就算陈王真的出来,那也是先拿他们两个开刀。
况且黎王也不是傻子,怎会任由陈王摆布,只是出来,又不是当皇帝了。
等他真出来,萧秉承再做了什么,也是情有可原,若是现在出手,未免让别人觉得他心狠手辣,一丝情面都不留。
楚沂没想着说话,和萧秉承却问了,“你觉得呢?”
楚沂说道:“臣女只是闺阁中女子,对朝堂之事哪儿懂得那么多。殿下问我,怕是问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