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黎王有八成把握,萧秉言会出来。
虽说被幽禁,可是陈王府门口并没有太多护卫把守,采买管事隔两日还能出来呢,陈王想要出来不是什么难事。
他被幽禁,却不像楚瑾被关在佛堂那样,一个屋子筑起高墙,还有身强体壮的婆子守着。
陈王能出来,最开始的时候还能和秦书妍去花园看看转转。
至于剩下的两成,黎王也犹豫,当初陈王应该也有机会见楚瑾,可是没有,他真的会出来吗。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管事说陈王妃已经把有人在饭菜里下毒的事告诉崇盛帝了,崇盛帝命人在查,相信不久之后陈王府会加强戒备,到那个时候再想下手就难了。
楚瑾的婚期在九月二十,若是楚瑾不见,那也无话可说,若是出来见了,想想楚国公府和陆家,也是丢人现眼。
黎王不太希望萧秉承好过。
这是个一箭多雕的好办法。
陈王府。
萧秉言这些日子就住在正院,书房……秦书妍不敢让他住了。隔两个时辰就有人送汤药,先用银针试过,然后,他的小厮亲自试药。
等一刻钟之后没出事,陈王才敢喝,也不怪他谨慎,这些日子实在是怕了。
喝过药之后,秦书妍进来看了看,她还不过二十岁,可是脸上显着疲惫苍老,人没什么精气神,虽然还戴着金饰钗环、穿着华衣,可没了当初那股子雍容华贵的劲儿。
累,担惊受怕,这些日子还总是做噩梦。
进屋之后她坐到陈王床边,问道:“王爷今日觉得身子怎么样了?”
陈王面色苍白,人比从前消瘦了不少,但还是冲着秦书妍笑了笑,“好多了。”
“药慢慢喝着,总有痊愈的一日,王爷放宽心。”
陈王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好,但还是点了点头。
秦书妍没坐多久,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如今夫妻俩话少,有时候对坐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之前好歹能谈论公事,现在……不提也罢。
等秦书妍走了好一会儿,有个小丫鬟进来收药碗,她低着头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句话,陈王没有听清,但是他好像听见了楚瑾的名字。
萧秉言以为自己听岔了,就又问了一遍,“你刚说什么?”
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对陈王道:“楚家大姑娘真是心狠呐,当初您想方设法周旋,可您刚被圈禁,楚家大姑娘就出来了,眼下还要嫁给别人了!”
萧秉言已经许久没听到楚瑾的名字,对他来说甚至有些陌生,他猜楚瑾会被放出来,但没想过这么快就议了亲。
半响他听到了自己声音,“……你说楚姑娘要嫁人了,嫁的是谁?婚庆何日?”
小丫鬟一五一十说了,对萧秉言来说,楚瑾出来肯定要嫁人,估计等个一两年,可是楚瑾怎么会嫁给陆枕言,那个弹劾过他的人。
他胸口闷得慌,还有些疼,丫鬟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萧秉言最后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这事不要再往外说,也不要让王妃知道。”
陈王劝自己,因为他楚瑾才被关在佛堂,如今他出事自身都难保,就像希望秦书妍回秦府一样,他也希望楚瑾能有个托付终身的人,最好把他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他实在接受不了,楚瑾要嫁的人是弹劾过自己的陆枕言,若非陆枕言谏言,他兴许能见贤妃最后一面,甚至有反抗的机会。
可等待他的是什么,是母妃的死讯,是直接被带到大理寺一层一层地盘问。
萧秉言想见楚瑾,他想告诉楚瑾从始至终他想娶的都是她,虽然的确有楚国公府的缘故,可是他是真的心悦于她。
平日楚瑾应该不会出门,以萧秉言现在的情况来说,也难给楚瑾递信,婚期在二十,就这一次机会了。
陆家和楚国公府正在欢天喜地地准备喜事,虽说一切从简,可是成亲毕竟是大喜事,在府上热闹热闹还是成的。
有陈嬷嬷敲打,也不会往外高兴去。
府上下人多了一个月的月银做赏钱,脸上的笑都是真情实意的,府上处处张灯结彩,尤其是瑾秋轩,院里挂着红灯笼,窗户贴着双喜字,显得尤其热闹。
瑾秋轩的丫鬟发髻上都绑着红丝带,也穿了喜庆的胭脂色。
一晃眼就到了二十这日,一大早,楚沂就去请安了,今日楚瑾不在,严氏也没说什么,问过几句话之后就让众人散了。
楚沂和林氏约好一会儿去瑾秋轩添妆了。
两人也是怕明日人多,自家人就不挤明日了,而且今日过去还能跟楚瑾说会儿话。
说实话,楚沂还有些舍不得,楚瑾帮了她不少,投银子的生意都开始慢慢回本了,管家的事儿也是有楚瑾指点,才少走不少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