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婚, 我离定了。”
哭得沙哑的嗓音很轻地说出这句话,何其平淡的语调,摘下戒指的动作干脆利索, 没有丝毫犹豫,若是做的其他事情,定能令某人甘之如饴的顺从。
直到戒指丢在地板上,‘叮’的一声, 在地面转了两圈, 直至撞到膝盖前, 缓冲停下原地转了几圈, 才‘哒’的完全停下。
金属光泽勾勒出轮廓, 依稀可见戒指围里还刻着‘no one but you&l’的字眼。
陆或雍下颚线猝然绷紧, 放在膝盖上的手也随之收紧, 左手拇指摁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喉咙发紧, 胸膛闷堵得几乎快要爆炸, 作了几个深呼吸, 才说得出话。
“宝宝,我跪好了。”他伸出手, 将戒指收回掌心,抬起头,望向侧躺在床边的顾知煦:“你批评我吧。”
“那你跪着吧, 只要我能走出门,民政局去定了。”顾知煦移开视线,并没有要跟他谈妥的意思, 想着转个身眼不见为净,结果扯到背上腰下的伤, 还没转身就痛得脸煞白,疼得倒吸气。
陆或雍倏然站起身,连忙走到床边握上他的肩膀,让他躺好,主要是怕他弄到伤口反复发炎:“不要动,等下我怕你——”
啪——
清脆的一巴掌反手拍在脸上,干脆利落。
陆或雍的脸偏过些许,他抿着唇角,沉默须臾,又将视线落回顾知煦脸上,紧紧地盯着他,眸色深沉。
顾知煦打得手背疼,恰好撞入这双眼,看着他的眼神本就深情,可深情底下,带着晦涩而又强烈的情愫,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强迫自己看他一次又一次,那种难以逃脱的强势温柔让他很不爽,是被欺骗的羞恼,也伴随着刷新认知的心理阴影。
仿佛有什么脱离了自己能把控的程度。
他实在是难消心头的恐惧,发颤地再次抬起手,正准备挥下去。
却在挥下去的瞬间被握住手,他看见陆或雍将脸埋入自己的手,随即磨蹭地吻上手掌心。
条件反射地身躯一颤。
“吓到你了是不是?”陆或雍用鼻尖蹭着顾知煦的手掌心,吻着时,看见这只修长的无名指位置有被吸吮出的印子,好像摘下了婚戒也没用,这里的痕迹也只能自己留:“你打我也可以,骂我也可以,但不要弄伤自己,医生说了你至少得休息半个月。”
顾知煦听到休息半个月时,没感情的呵呵笑,他觉得手被亲得黏黏稠稠的,皱起眉,想抽出来却没成功,忍不住拍了下他的嘴巴:“陆或雍,你是狗吗?你不是不行吗?你把我当成什么?玩具吗?有人像你这样做的吗?你要把我玩死吗?”
殊不知这几个问题把某人给问爽了。
“我没有。”
陆或雍见他脸色还那么苍白,心疼得不行,想上床抱抱他。
谁知被识破意图。
“滚下去,谁让你碰我了。”顾知煦蹙起眉头,很不高兴地推他下去床,推不动就加上腿想踹他,结果又扯到腿与下半身,他痛得人都麻了,盯着天花板流眼泪,又气不过,攥紧拳头在床上捶了两下:“……陆或雍!你不是人!!”
痛得半身不遂,最终实在是难受,胳膊挡住眼皮,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
……怎么可以这么大,太吓人了。
身体仿佛还残留着濒临绝望却又伴随着强烈兴奋的余感,疯狂得令人在欢愉中窒息。
现在都不是婚姻破裂的问题,而是他也破裂了。
之前还说只要陆或雍行了就不离,可是现在行了尺寸不合适还能继续吗?
他很害怕。
陆或雍坐在床边,见他又哭了,心里也很清楚顾知煦的脾气,知道这件事就是他的不对,是他的焦虑影响了他们俩之间的感情,他也有在努力的缓解,却很难跟自己的尺寸和解。
如果不是顾知煦跟自己离婚的事刺激他,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尽管事情被他弄糟了,顾知煦还是害怕了。
尽管他知道哄好顾知煦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这家伙真的很难哄。
有多难追就有多难哄。
那又能怎么办,他就是很爱顾知煦。
“对,我不是人,我乘人之危,我有病。”陆或雍将手撑在床沿,低下头,凝视着顾知煦的侧脸,声音低沉道:“宝宝,我知道你害怕了,但你也知道我不是不行,我真的只是担心弄伤你,你不肯要我我也只能这么做。”
“那你也——”顾知煦放下手,正准备骂出声,没想到陆或雍坐得离自己那么近,对上这人深情又委屈的模样,顿时语塞:“……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反正这个婚离定了,我大哥已经知道,那现在喊我大哥进来。”
“可是我已经行了。”陆或雍握住顾知煦的手,低声道,语气带着几分恳求:“宝宝,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你行了我不行。”顾知煦脑海里又听到陆或雍的心声,本就疲惫,刹的又觉得精神松懈了下来:“我受不了,你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