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刑警忙答应一声。
许天把那半截子嚼过的糖装进证物袋里,“上边粘了不少土,像是吃的时候不小心掉的,旁边有蚂蚁洞,看来掉的时间不会太长,不然早被分解了。”
她抬头打量这截子墙,“看痕迹应该是范大州指挥范小康从地窖把受害者带出来,然后绑起来,他在墙那头拉过去。他身强力壮,在墙那边站高点,范小康在这边推,他在那边拉,也就不到一分钟的事儿,不容易被发现。宁队,一会儿咱们还得查一下那边墙上的痕迹。”
宁越打着手电,“再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许天知道他盼着能找到和受害者有关的东西,不然的话就只能在失踪人口里排查,万一是没有登记过的外地人,难度就更大了。
除非范大州能自己招,可看他那顽固的样子,怎么可能乖乖招供。
她仔细观察着狭窄的地面,墙缝里有杂草有吹进来的树叶,但他们站的这个位置光秃秃的,墙根下有几个蚂蚁洞,旁边除了有人靠过的痕迹,靠墙根还有一处黑漆漆的地方。
她干脆靠在那里,抬脚往那边踢,还别说,这姿势很舒服。
许天见宁越看她,就说:“我怀疑范小康把人推过去后,可能会在这里等着把人送回来,顺便帮范大州望风,他靠在这里,嘴里吃着零食,脚无聊地踢着墙面。”
宁越看着她的姿势,点头道:“痕迹吻合,而且这个位置地面没有杂草,还有蚂蚁洞,可能他经常掉食物碎渣在这里。”
两人拍完照,又到隔壁看那边的墙,墙上一米二左右的位置有个明显的痕迹,看起来像是梯子靠在那里留下来的。
宁越道:“小许的猜测很合理,院子里靠个梯子,那边把人从地窖拉上来,推到墙边,范大州再从这边把人拉过来。”
胡东吐槽道:“这范大州很谨慎啊,一般都会把地窖入口放在房间床下或是柜子里,他居然从墙缝挖下去,也不怕把两栋房子挖塌。”
这边院子和房间里都清理过,没什么好查的。
但许天还是有些疑惑,“既然他们的囚禁地在这里,那家属院的房子里又发生过什么?江二奎怎么会在墙上印上血手印?”
宁越道:“这些问题估计只有范大州兄弟清楚,走吧,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胡东开车直接把许天送回纺织厂家属院,“你的东西我帮你放法医处,太晚了,先回去休息吧。”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许天也没坚持,嫌疑人已经抓到,没必要大半夜的加班。
她回到家时,老爸老妈的房间还亮着灯,她没推门,在窗前说了一声回来了,里边马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天本想回自己房间,赶紧拿盆洗漱一下,何桂花披着衣服跑出来:“又干吗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压低声音,“天天,你这工作不能这么晚,没尸检吧?碰没碰那些东西?你说要碰上点邪事,可怎么办?”
许天被老妈紧张的样子逗乐了,“放心吧,我是警察,百毒不侵,怎么可能会碰到邪事儿。”
屋里老爸说话了,“赶紧让天天洗洗睡,别废话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她这工作得过阵子才能换。”
许天愣住,她立马推开房门跟老爸说:“爸,我工作挺好的,法医处就我一个专业人士,以后我肯定升职加薪啊,你们眼光能不能放长远点?我把话放这儿,谁敢给我换工作,我就去举报谁徇私受贿。”
许爸傻眼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女儿的脸色。
发现她没开玩笑,他就更震惊了,“不是,天天啊……”
许天懒得解释,对亲爸妈说再多也没用,他们总会用‘为你好’的理由插手孩子的事,还不如直接耍赖。
她绷着脸威胁道:“我是认真的,爸,你可别害人。”
何桂花皱眉拍她:“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爸不是为了你好吗?”
“反正我话说明白了,我说到做到。”
许天说完立马回了自己房间,进屋看到桌上用纱网盖着的两块西瓜和绿豆糕。还有地上点着的蚊香,她又有点后悔,刚才是不是对爸妈态度太生硬了。
不过这种事就得提前说清楚,免得他们背着自己做些什么事。
第二天,许天一大早就去了局里,一是挂心案子,二是为了躲避爸妈,她得摆出工作狂的样子,让他们知道她喜欢这份工作,放弃对她的干预。
宁越跟胡天把范大州熬了一晚上,直到凌晨才在办公室桌上睡了会儿,这时他惺忪着双眼刚想去食堂吃饭,就看到许天骑着自行车拎着早餐进了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