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一看方阿姨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马上让人把她带去了楼上审讯室。
方阿姨自然不肯去,她叫喊起来:“我家小宝谁看着,你们不能抓我,我儿子还没回来,我家小宝被你们带到哪里去了?不行,我要给钟主任打电话!”
宁越叹息一声:“方阿姨,别闹了,你要真犯了事,哪儿的主任也救不了你。小事上能帮帮你,可人命案,人家躲都来不及,不可能为了你干违纪的事。”
方阿姨脸色更加难看,见他拿出手铐,大有再闹事就铐走的架势,她立马不敢再喊。
许天不由道:“看来对付这种胡搅蛮缠的就得强硬点。”
方阿姨瞪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宁越让人先带她上楼。
许天避开人问宁越:“宁队,你们队里到底是谁大呼小叫的,在现场就让方阿姨知道那张照片是我的?”
“也是新人,当时正在勘查现场,他没经验,方阿姨当时又在客厅大门口。他以为方阿姨已经被带走,才会说出你的名字。你放心,这事不是有人故意害你。”
许天见他解释半天,还是没说名字,也不再问了,只说:“但愿吧!不过因为你们刑侦队的工作失误,给我找了麻烦,我申请旁听审讯。”
宁越看她认真争取的样子,不由笑出声:“好吧,你的嫌疑本就不大,现在方阿姨的反应更证明了这一点。刚才我说不让你介入调查,是因为那两样东西出现在现场太奇怪了。对了,你不是说要去殡仪馆查吗?”
“李哥很靠谱,我先打电话委托他帮我查一下,宁队,我想先弄明白这位阿姨为什么非要把我咬死,她在隐瞒什么?难道说她知道真凶是谁?也就是说她已经断定崔东凤死了?”
宁越也很好奇,屋里的脚印很乱,显然发现儿媳妇失踪后,方阿姨带着孩子在屋里四处转悠,小孩子的小凉鞋甚至踩到了血迹。
难道那摊血迹跟方阿姨有关?她跑到崔东凤屋里转悠,就是想毁掉痕迹?
“走吧,去看看她怎么说。”
许天快步跟上,“宁队,刚才你也看到了,她在强撑,她可不是范家兄弟那样的恶魔,也许是她误伤了崔东凤,就算不是这事肯定也跟她脱不了关系,她才这么紧张。”
宁越却道:“还是别太早下定论,有些群众很畏惧公安,哪怕没干坏事,警车停在身边,或是警察多看两眼,都会导致他们过度紧张。”
“呵,这位方阿姨要是有畏警症,就不会跑来局里胡闹了,她还说什么官官相护。”
“畏警症?”宁越笑起来,“这词儿很有意思。”
方阿姨坐在审讯室里,还真像是得了畏警症,她不敢看墙上的大字,不敢看警徽,脑袋转了半圈,马上垂下头,盯着桌面。
她腿不由自主哆嗦着,等她发觉后,伸手想按住,又怕动作太明显,整个人更显慌乱。
宁越不由道:“怎么这么紧张?怕我们这里有老虎凳辣椒水吗?放心,只是审讯,说实话就行了。”
方阿姨见他和颜悦色,好像没那么怕了,稳住心神说:“我……我没撒谎,是你们包庇自己人。你们还让那女……那法医跑进来套我的话。”
“她套你话?可你一口咬定她是凶手,却没认出她!你当时指着她的照片,说得言之凿凿,还说你儿媳妇肯定是得罪了她,才被她报复。可事实是许天只是在供销社跟崔东凤有过交谈,两人还解除误会,崔东凤甚至还送了许天两根香蕉,还说要帮她去劝郑小冬,许天有什么理由半夜跑到你家杀害崔东凤?”
方阿姨苦着脸道:“别问我,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她,当时你们很心虚。”
宁越苦笑:“那不是心虚,我制止同事提到许天,只是为了避免误会。想先搜集证据,把事情查清楚,你就因为我的制止才以为是许天害了你儿媳妇?”
“没错,不是她,那还会有谁?她那口罩就是作案工具,还有照片,肯定是她不小心掉到桌上的。”
宁越似笑非笑:“方小玉,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儿媳妇已经死了?”
方阿姨大概很长时间没被人直呼其名过了,她愣了半晌,才说:“我……我没想着,我当然不想小崔出事,可是她屋里有血啊!”
“她的房门没被人破坏过,你家的大门也没被人破坏,就算有人到家里找她,也是她自己开的门。大半夜的只见过一面的许天去敲门,她会开吗?就算真有人入室杀人,也一定是她的熟人甚至亲朋好友。”
方阿姨怒道:“怎么可能?我都说了我家人都很和气,亲戚也没矛盾,你就是包庇许法医,我家小崔只跟她吵过架!”
许天想到被叫漂亮姐姐就开始羞涩的崔姐,很想冲进去告诉方阿姨,她没跟崔姐吵过架。
方阿姨发现审讯只是提问题,跟之前在家里做笔录没什么区别,于是又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宁越指指笔录本:“你儿子正在赶回来,我们的警员也正在调查你们的邻居和亲朋好友,你跟你媳妇关系到底好不好,到时候总能问清楚,这些都是你的供词,等查出跟事实不符,就会变成你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