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州憋出两滴眼泪:“我以为我们把尸体扔在那儿,再搞些事,设置点机关障碍,就行了。哪想到她居然要解剖老杨,她还说当法医有什么了不起的,一直在骂许法医。”
许天在外边听得无语,郑小冬还真是睚眦必报啊,明明自己做错了事,居然一直想着报复别人?
周州道:“她说她要布置个最惨烈的现场,然后把痕迹都收拾干净,等出去了,就找公用电话报警,把许法医引过去!她表姐说许法医没那么坏,她又开始骂她表姐,还把她表姐支开,悄悄跟我说要不然把她表姐也安排在这里。这案子就更大更离奇了!”
他说着说着居然哭起来:“警察同志,我越听越觉得她像个疯子,我想走,可又怕她弄死我,她那狠劲你们也看到了。”
宁越点头:“好,接着说吧,你和崔东凤给郑小冬打下手,她用工具解剖老杨,然后呢?郑小冬又是怎么死的?”
“就是她把老杨分成一件件后,又对胸骨架子产生兴趣,她说想看看能不能在许法医检查时,骨架弹起来插进许法医眼睛里,我听见她这么说,真后悔死了,当初就不该把她带去殡仪馆,害我丢了工作不说,还招惹到这种变态。真的,我当时差点吓跑,可小冬手里拿着刀呢,那个盗洞很窄,估计跑不了还得被她拽回来分尸。”
他怕宁越他们不信,赌咒发誓地说:“警察同志,真的,我好几次想跑,都太害怕了,小冬就是个疯婆子,太疯了,根本不把人当人!”
宁越面无表情:“接着说吧,然后呢?”
“然后我就琢磨着该怎么安全跑出去,我看小冬表姐好像也吓傻了,觉得她也很可怜,总得带她一块逃吧,我正想辙呢,小冬居然被弹出来的骨头插到了脖子!”
周州说着用手做了个刺向脖子的动作,“就像这样,她垂着头,脖子被扎到,我真吓傻了,就想跑,可毕竟是一条人命。我看小冬像只鸭子一样嘎嘎地张着嘴,难受得要命,就把骨头那一端砍下来。她摔在地上,手里攥着那根肋骨,示意我拔出来,我以为只是皮肉伤,就动了手,哪想到拔出来后,她脖子上的血直接喷出来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周州哭着道:“我要是知道拔出来她会死,我肯定不会动手,真的,虽然我觉得她太变态了,可毕竟对我不错,还是我女朋友,我真没想到她伤得那么重,居然就那么死了!我看着她咽了气!”
他哭得情真意切,哭完了才哽咽着道:“崔东凤也吓傻了,自己跑了出去,我也想跑,可腿软得动不了,只能抱着小冬在那儿哭,然后我就听到洞里有人说话有人尖叫,我吓傻了,总觉得是墓室里的鬼附身在了小冬身上,她才变得这么坏,我当时脑子里一片浆糊,以为外边有更多鬼,这才跑出去,结果是你们来了!”
周州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警察同志,你说你们怎么不早点来啊,这一天我真像在地狱里一样!”
宁越皱眉:“一天?是两天一晚!而且许法医已经通过小冬的尸体推断出她的死亡时间,周州,你跟崔东凤在小冬死后还在墓室里待了一天,都干什么了?”
“啊?我们待了那么长时间吗?肯定是被迷住了!那里边有鬼啊!我们就想跑出去,可四处乱跑,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洞了,进来的时候是小冬领我们进来的,可我们自己出不去,里边空气也不好,又是坟地,还有两具死尸,我们实在害怕,越找不到洞口越害怕,差点疯了。”
周州吸吸鼻子:“其实我被你们带回这里,才渐渐清醒过来,之前说的那些胡话不是故意的,我是真被鬼眯了眼,还好公安局里正气十足,我脑子才能越来越清楚。”
宁越跟胡东看着他认真的表情,都有些无奈。
出了审讯室,宁越道:“他说的应该是一部分真相。”
胡东忍不住跟许天道:“小许,你可真够幸运的,要是没出这事,这个郑小冬肯定有更充足的时间来安排,就像她害那个女老师一样,让你防不胜防,还让你查都没法查!”
宁越也十分后怕,“我说呢,再笨也不应该被死尸的肋骨戳到脖子啊,原来她在研究怎么戳你眼,这姑娘简直坏透了!”
许天感慨道:“是啊,我一开始也只以为她是个任性又喜欢猎奇的人。从她在市局门口拦住我那天,我就准备想办法解决一下跟她的恩怨,现在想想,还好咱们当时在忙,不然我的办法只会更激怒她。”
小李在一边道:“没想到当个法医都能得罪人。我看这个郑小冬就是个变态,研究害人的法子把自己弄死了,也算死得其所。”
许天却又道:“从痕迹判断,她的死因跟周州说得基本吻合,但我还是觉得周州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