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又乐了,“大半夜她带着男朋友到你家,让你帮她买东西?崔姐,你还不如说你察觉到隔壁老头要对你不轨,于是向她求助,让她过来帮你对付老杨。”
“我没有!”崔东凤被她笑得慌了神,“你不要乱说。”
宁越一拍桌子:“崔东凤,乱说的恐怕是你吧!郑小冬为什么要去你家,你问过吗?”
崔东凤愣在那里,眼里含着泪,倔强地撅着嘴不说话。
许天叹口气,想到她被一句漂亮姐姐就哄得开心,再看看现在头发凌乱的她,不由有些心软。
“崔姐,我知道你只是被老杨吓到,还惊魂未定时,又看到郑小冬杀了老杨,肯定更受惊吓,当时没问很正常,但你们从你家到皇姑屯,这一路上,你也没问过吗?”
崔东凤咬咬唇,还是开了口:“我问了,她就说来找我买东西,说第二天要去郊游,这才借了车,想让我买点罐头啤酒跟点心,我有供销社的钥匙,她说可以早点开门买。结果遇上隔壁那死老头来欺负我。”
她又哭起来:“就是这样,人不是我杀的,但小冬吓唬我,说要是被发现,她跟她男朋友就说是我干的,我没办法只好跟着他们一块去把老杨埋了,哪想到她居然这么可怕,太疯了,真的太疯了!我跟她也算从小一起长大,我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她……她……”
崔东凤说了两句又突然抬头:“对了,我当时吓傻了,骂了我婆婆两句,她居然想帮我杀了我婆婆,她还说要教我怎么动手!我吓都吓死了,虽然我觉得老杨是我婆婆招惹来的,可她毕竟是我婆婆啊,平时给我做饭洗衣服带孩子,我怎么狠得下心。”
许天突然明白她为什么没骂方小玉了,正常来说,她应该迁怒她婆婆方小玉,也会对老杨恨之入骨。
可崔东凤跟郑小冬不一样,老杨死了,她的气也就消了大半,剩下的都是面对死人时的恐惧,才会被郑小冬摆布,只是郑小冬死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宁越问崔东凤:“整个过程,你都表述得十分清楚,那为什么一直骂许法医呢?还说这事主要怪她?”
“我……”崔东凤语塞,“我……就是怪她啊,要不是她去供销社,我怎么可能会去找小冬?小冬也不会半夜来找我,我要是不出门,就会把门锁好,老杨也进不来。”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理由找得不错,语气渐渐坚定起来。
许天苦笑:“听起来好像说得通,可你大概不知道,老杨是从你婆婆那儿拿的你家钥匙。还有之前你婆婆已经发现他在你卧室门口偷窥你。对了,你是不是觉得有段时间睡眠很好?那是老杨给你婆婆一种安神香,总之,老杨早就盯上你了,迟早会动手。”
崔东凤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雾,她哽咽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婆婆她居然……安神香?她……她是想帮老杨欺负我吗?”
宁越忙道:“那倒不会,她只是怪你说她跟老杨眉来眼去,她干脆就真跟老杨好了,发现老杨偷窥你后,她没再让老杨进过你家。”
崔东凤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以前老杨就进过我家?”
许天第一次听到安神香时,还担心崔东凤早就被迷|奸过,甚至她早就觉察到,才会在卧室里放把刀,现在看来崔东凤就是心太大,根本没发觉家里发生过什么。
此时,崔东凤震惊不已,对婆婆的恨意也更浓了,“早知道,我……我就让小冬……”
她到底说不出那句话。
许天长叹一声:“崔姐,我都说了你跟郑小冬不是一路人,你再恨你婆婆也不会极端到杀人。不过我很奇怪,你为什么突然对我恨意这么深呢?在墓室里我抱住你时,你浑身在抖,好像很害怕,但对我并没有排斥的感觉。”
崔东凤不敢看她,“本来就是因为见到你才倒霉的啊!凭什么不能怪你!你当法医的身上血腥味儿重,谁沾到你谁晦气,我就是怪你了,怎么了?就是你在克我!”
许天没想到她居然能扯到‘克人’这种玄学说法上,不由笑了。
她还没说话呢,宁越也笑起来:“崔女士,你自己说的话你都不敢信,声音这么小,眼睛都不敢正视许法医。我们都知道你跟郑小冬不一样,不管你做了什么,你本质是善良的,把一切都说出来,我们才能更好的帮你。想想你丈夫和儿子,他们都在等你。”
听宁越提到家人,崔东凤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许天叹口气,起身过去拍着她的肩安抚,她也没推开。
许天看了宁越一眼,两人都有些疑惑,看崔东凤的肢体语言,她并不反感许天,为什么嘴上却不依不饶呢?
许天问她:“对了,崔姐,你留的纸条不见了,是郑小冬拿走了吗?”
崔东凤不吭声,半天才缓过来:“我不知道,我这两天真跟做梦一样!”
宁越又问她:“你跟周州的脚印很杂乱,在几间墓室里乱跑过,小崔,那儿又不是迷宫,你真找不到洞口?郑小冬死后,你跟周州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