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叔在台下边跳脚边说:“都愣着干什么?人都死了,赶紧打电话报警啊!”
许天快步跑过去,检查受害者的瞳孔和脉搏,见确实没救了,不由叹口气。
这时后边工作人员进出的小门里跑出个戴眼镜的男人,“我……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警……警察……察马上就到!”
许天看他两眼,不知道他是被吓得说不清话,还是本身就结巴。
她起身道:“请问这里谁是负责人?麻烦先封锁现场,还得派人把跑出去的观众组织起来,一会儿警察来了,肯定要询问他们。”
那大叔被她吓了一跳,见是个年轻小姑娘,不由问:“你是谁?”
白衬衫马上道:“她说她是警察,您看她像吗?”
许天无奈极了:“我确实是警察,虽然案子可能不归我管,但我遇到了,也不能袖手旁观。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和所有观众都有嫌疑,必须原地等候排查。”
白衬衫叫起来:“你刚才还说没怀疑我,现在又说所有人都有嫌疑,我的妈啊,你要真是警察,我得替受害者默哀了,有你这么查案的吗?”
许天真受不了他这夸张的表达方式,她一边观察着台上的痕迹,一边冲他道:“闭嘴,站一边等着。”
那位大叔刚才见许天检查死者时的姿势就觉得很专业,又见她一脸正气,倒是信了几分。
再说他觉得也没人敢假扮着警察,还在这里不慌不忙等警察来啊,他忙道:“警察同志,我是影院的刘经理,这事谁也想不到啊,太突然了!这个人不知道从哪儿冲到台上,脖子上冒着血,电影正到吓人的时候,人都吓跑了,还怎么查?”
“外边有一部分人没走,所以我请你出去安抚住这些人,留下这位,我跟他一起在这里看守现场。”许天说着指了指眼镜男。
刘经理连连点头,“好好好,我明白了,我这就去。”他说完叫上那两个吓呆的工作人员出去维持秩序了。
白衬衫见刘经理这么听许天的话,呵了一声,有些悻悻的。
许天看了台上的痕迹,目光又绕着影院巡视一圈,然后她皱眉指指中间一排:“那里怎么还有人?”
戴眼镜的男人推推眼镜,刚要上前自我介绍,听见她这句话,马上道:“哪里还有人,都跑光了!我们仨在电影开始后就进了里边,见观众跑了才发现出事。”
许天已经跑起来,眼镜男还跟在她身边絮叨,“警察同志,我们这儿……”
他说了半句,像是咬住了舌头一样,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因为他也看到座位上的人了,那人可能个子太矮,远远看着只能看到座椅背上好像有个突起,走近了才看到那是个人。
那人并不矮,只是滑坐在椅子上,许天一看他脸色就知道是心脏病犯了,必须赶紧急救。
“帮我把他抱到过道里放平,快!”
眼镜男居然眼神愣愣的:“又吓死一个?完蛋了,我们影院可完了!”
倒是行为举止一直很夸张的白衬衫慌忙过来帮许天把人抬出来放平。
这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头发很短,衣服整洁,长得是那种扔到人堆里认不出来的长相。
心源性猝死抢救几率并不高,但许天还是想试试,她先检查了对方的衣兜,一般有心脏病的人都会带些急救药丸,可惜没找到,她这才开始帮他做心肺复苏。
许天做胸外按压时,白衬衫就在一边惊叫,“你要干什么?还不如扇他脸,掐人中!”
等许天俯下身给对方做人工呼吸时,眼镜男跟白衬衫都惊呆了,白衬衫又开始了,“我的妈啊!你这是干什么?吹仙气吗?”
许天知道现在急救知识还没普及,但她听到白衬衫这句‘我的妈啊’就有些烦躁,她在做人工呼吸的间隙,怒呵道:“闭嘴!”
旁边瞬间没了声音,只有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
电影院里,许天累个半死,那人纹丝不动,她心里渐渐丧气,还是晚了,如果她一进放映厅,就发现他,是不是还能救回来。
白衬衫站旁边看着,突然说:“那什么,你别把他肋骨压断了!”
眼镜男道:“不会,我看她好像已经没力气了。”
许天很想冲这两人翻个白眼,可她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努力按压着,这时身后有人扶住她轻轻推开,“小许,我来替你!”
是宁越!
许天听见他的声音如闻天籁,她忙让出位置,侧身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胳膊道:“我的天哪,宁队,能不能让咱们局长跟卫生局说一声,赶紧推广急救常识吧,这两个人帮不上我,还在旁边说风凉话!”
白衬衫跟眼镜男都很尴尬。
宁越没顾上说话,他紧张地按压着,正要再次人工呼吸时,地上的人呼出一口气,恢复了自主呼吸。
宁越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还好。”
许天松了口气,“是啊,还好救过来了。”
白衬衫激动地看着宁越:“还是老爷们好使啊,这小姑娘按半天都没用。”
许天冷冷看他一眼,懒得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