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把自己的猜想跟宁越说了,宁越头回听说炒作这个词。
他有些疑惑,“你是说沈柔想利用两男争一女的凶杀案来扬名?”
许天点头:“没错,汪锦的诗虽然不怎么样,但在豫北还算小有名气,报社那边不是说他有几首诗上过日报文艺版块吗?汪锦是沈柔的前男友,他被沈柔的未婚夫杀了,这是很大的一个新闻看点!”
高勋惊讶地看着许天,“你这个想法居然很合理,这样一来,沈柔的动机就成立了。”
可沈柔还是一直在装,一提这件事,她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从没想过童宇会做出这样的事,他一直对我很好,我以为他不嫌弃我,怎么会这样?我想见见他,你们能不能让我见见他?我有话要问他。”
董宇自然不肯认罪,他听说有目击证人,吓得脸都白了,“怎么可能,我那天晚上根本就没出去过。”
宁越问他:“有人能帮你证明吗?”
董宇丧气地摇头:“没有,那天我一个人在宿舍写诗,可我是真没去呀,我也不可能杀人!难道有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是说我得了……得了梦游症?”
他眼神呆滞:“就像曹操一样,梦中杀人!”
宁越不由笑了,“你觉得可能吗?”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勺子怎么就丢了?怎么会成为凶器?到底是谁在害我?”董宇都快急哭了。
许天问他:“你的宿舍钥匙丢过吗?”
董宇先是摇头,又突然想到什么:“有一次我把外套丢在了书店,钥匙就在外套衣兜里,我回到宿舍进不了门,就赶紧回书店,结果同事说沈柔拿走了。我找到她家,才拿到钥匙,可小柔不可能害我……”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难道她看了我的诗集?我只是有点嫌弃,并不讨厌她,我恨的一直都是汪锦。因为他太不是东西了,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又有那么点才华,四处卖弄风骚,骗了一个又一个小姑娘!有人还为他打过胎,你们说多可恨吧!可是再恨我也不敢动手,我就是个老实人,最多在诗里边发泄发泄。”
可康俊却一口咬定看见董宇抛尸了。
三人各执一词,僵持不下,时间一长,大家也都看出沈柔和康俊一直在努力锤死董宇。
晚上八点,宁越又开了一次案情会。
“小李已经去了省城,明天就能把检验结果发回来。”
胡东却说:“我怎么觉得勺子的检验结果意义不大了?那上面的血迹应该就是汪锦的。”
“目前只是我们的猜测,反正作为证物迟早也是要化验,现在我们要找的是沈柔和康俊的作案地点。今天太晚了,明天得把沈柔父母都请来刑侦队。”
宁越说完又道:“对了,还有康东伟的尸体一直没找到。”
许天皱眉:“成水英还是不肯开口?她既然已经知道儿子认了罪,为什么还要隐瞒抛尸地?我总觉得康东伟的死没那么简单!”
宁越道:“他死在汪锦前边,难不成他也是沈柔的报复对象?可康俊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杀了自己父亲吗?”
高勋摸着下巴,沉吟道:“我觉得现在关键点不是沈柔,如果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她肯定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反而是康俊,他像个好学生一样来应付咱们,好像还带着点骄傲和自得。如果能激得他开口,沈柔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许天叹口气:“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怎么激他呢?他在乎的只有他妈跟他妹,他妈帮他抛尸,一时半会儿是放不了的,他妹还小。而且从他妹的叙述来看,她当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胡东打了个哈欠:“宁队,不早了,我看明天再说吧。也许成水英在拘留所里待一晚上,会担心老人孩子,急着出去,到时候自然就招了。”
宁越看看表,已经八点多了,也只得先散会。
大家都往外走,他却想再去看看成水英,胡东说得对,也许她担心小女儿,会放弃对儿子的无效保护。
许天跟他想到一块去了,两人干脆又提审了成水英。
没想到她还是老样子,“除非你们放了我儿子,我才会告诉你们康东伟埋在哪儿。”
宁越皱眉:“埋在哪?你还真没往河里扔?那你从一开始就撒谎了,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还是想给我们添乱?你要清楚这种行为很严重,也属于犯罪。”
“我又没说我清白,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尸体也是我扔的!你们为什么不信呢?”
许天有些无语,怪不得成水英能跟康东伟在一起这么久,还生了两个孩子,俩人都有一股子偏执劲儿。
成水英一旦决定自己要替儿子顶罪,就一定要做到。
她根本不管警察查到了什么,又问出了什么,只一门心思地替儿子顶罪。看起来只有警察认定是她杀了康东伟,她才肯说出死者的下落。
宁越也算是审讯老手,可他换了好几种方式,也没从成水英嘴里问出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