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庭重新开业,一连三天门槛都差点被贵客踏破,连带着销售额一击突破了从前的记录,郑爷当真是看着账本上的数字数钱数到手抽筋,这回报也算是对得起他这几天几乎夜夜晚上喝酒喝到水饱,只能在休息室住下。
霍峋走了,阿良还没回来,这年头代驾产业也没出现,喝多了身边没有人开车的确是不方便。
郑秋白琢磨着再找个合适的司机,以备不时之需。
家里的保洁也被郑爷改成了两天一上门,太过洁癖的霍峋带给郑秋白的改变还是不小的,至少现在的郑爷也有点住不下去乱糟糟一团的家。
看着就难受。
对于自己明显变差的适应能力和独居能力,郑秋白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那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已经习惯了家里那只勤快的田螺小子,突然没了,自然觉得难受。
筹备拍卖会的间隙,郑秋白抽空回家把霍峋的东西归置了起来,又给霍嵘打了两通电话。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都飞快接通电话的霍老三这几次仿佛手机不在身边,直到忙音自动结束,也没接郑爷的电话。
郑秋白没多想,当他在忙,编辑了短信让霍嵘给他地址,他这边把这些东西寄过去,如果给地址不方便的话,那就霍家自己派人上门来取走。
反正霍峋知道他的地址。
短信同样石沉大海,郑爷翻了两遍空荡荡的信箱,觉得霍嵘好像死了。
虽然可能对于霍家来说,霍峋离家出走带来那点破家当不值一提。
可郑爷也不想留着这些玩意当纪念啊,摆在家里都嫌占地方。
他连墙上的吹风机都准备拆下来。
可能郑秋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正极端地试图把属于霍峋的痕迹从生活里一尽数清空,想把一切都退回最开始的位置。
他不想触景生情,也不愿意在无法获取霍峋消息的现在,胡思乱想。
赶在拍卖会的前两天,外地出差的阿良总算回来了。
如今整个燕城都找不到默思本这药物本尊,据说折腾这玩意的会所和游戏厅都很谨慎,每次把药物掺进酒水里,都会迅速清理外包装,就算要对客人售卖,也是卖加料的酒,不会直接售卖药物本身。
甚至在警方大规模的摸排下,又不知道从哪蹦出来一堆疑似默思本的药物,挨个拿回去专业机构检测,胶囊里放的不是蜂蜜就是水,压根就是放出来混淆视听的。
郑秋白本意是燕城如今做这玩意的估计都被打草惊蛇了,倘若这里没有具体的消息,不如往周边消息不太发达,警备力量也没有那么充足的城市打听打听。
燕城作为省会,它流行的各种玩意,周边城市也一定会有,甚至小地方可能比正大光明的省会还要猖獗。
于是阿良就去了,但郑秋白没想到他还做上卧底了,靠着一脑袋黄毛和在金玉庭培养出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顺利打入一家乡镇游戏厅做打工仔,又靠着和看场子的大哥套近乎装同乡的关系,成功混成了亲信般的小弟,见到了这闹得燕城鸡犬不宁的神药。
在阿良看来,这默思本跟燕城药厂出的连花清瘟没什么不同,铝制密封包装,撕开后里面有两板药,但这东西一看就不正经,因为一板药背后是干干净净,连一点剂量说明和注意事项都没印。
本来打算给老板带回去一粒正品做证据,但阿良提过几次想要一粒尝尝,都被大哥拍脑袋讲:“你小子多大的命!这东西要直接吃一粒,你就该去见你阿祖了!”
“我只偷了个壳儿。”一般情况下,大哥他们加完药,都会迅速把剩下的胶囊堆进烟灰缸里烧干净,连个灰都不剩,可能也是怕有人摸走偷吃。
能摸来这个,是阿良付出了手指头被燎出一圈水泡的代价。
天热,有些发软瘪塌的胶囊外壳被阿良包在卫生纸里递到郑秋白眼前,深棕色,大小和鱼油胶囊差不多,材质也是那样,只是这东西明显不是直接吞服的,上面有个小揪揪,可以一剪子剪开,就能倒出里面的药液。
看着眼前的东西,郑秋白怀疑阿良这两辈子跟着他开车都实属是屈才了。
“辛苦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阿良表情骄傲,显然,这是那姓霍的小子做不来的事情,“老板,咱们要把这个东西交给警方和检方吗?”
“不用。”郑秋白才不觉得他能想到的事情检方和警方想不到,他已经不想再把那个姓周的招到自己的地盘上了。
再说这种假药形态随时可以变化,甚至可以一下出五六七个款式,谁又知道现在检方一筹莫展、找不到默思本药物本体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给暗地里制药那群人看,方便稳住继续调查的。
他贸然出头,说不定会打乱别人的布局的和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