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刚给姜雪容搭过脉,见宣成帝与皇后到,忙不?迭起身恭敬行?礼,而后看向萧明彻回话:“回殿下?,姜侧妃因是感染了风寒,加之身子本?就虚弱,又许久未进食,这才一时?晕了过去。不?过请殿下?放心,姜侧妃的病并?无大碍,吃两副治风寒的药,再好好休养几日就好。”
萧明彻闻言松了口气,把沉重?的头放在枕头上,眉眼耷拉下?去。
见他这副模样,宣成帝和皇后对视一眼。
萧明彻虽说自己没什么?大碍,可?他看起来模样憔悴,俨然不?像没什么?大碍,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宣成帝不?由失笑,觉得?这样子的萧明彻委实少见。
皇后瞪他一眼,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皇后看着萧明彻直叹气,又有几分心疼,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看着他受伤,哪里能不?心疼?何况萧明彻从小锦衣玉食,虽说不?算娇生惯养,但?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
皇后看了眼他背上那么?长一道伤,眸中尽是心疼,问道:“你跟母后说说,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说罢,又骂那些贼人:“真是该死的,胆大包天,连太子他们也敢伤!”
宣成帝接话:“可?不?嘛,他们都敢刺杀朕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想来已经是豁出?命去,自然也敢伤彻儿。”
皇后又瞪了眼宣成帝,而后想伸手?碰了碰萧明彻的伤,又怕碰疼了他,还是收回了手?。
萧明彻道:“昨日一早,儿臣去看容儿时?,长庆便来禀报说出?了事,儿臣当即想到父皇与母后的安危,本?想过来,岂料途中便遇到那些贼人动手?。他们认出?儿臣身份,便追杀于儿臣,儿臣只得?带着容儿后撤,避开?贼人的追杀。儿臣和容儿为了躲避贼人的追杀,不?慎滑落山坡,儿臣又受了伤,只得?与容儿在山中过了一夜。”
萧明彻隐去了他受伤的原委,他知晓皇后本?就对姜雪容做太子妃不?满,倘若让她知道自己为姜雪容受伤,只怕更不?能同意让姜雪容做太子妃。
虽说皇后不?同意也做不?了他的主,但?日后姜雪容做了太子妃,到底是她的儿媳,要相处,总不?好让她对姜雪容不?喜。
他说罢,不?由得?咳嗽起来。
皇后又着急起来:“好了好了,你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皇后打断萧明彻的话,又骂了几句那些贼人:“真该让他们千刀万剐!”
那些贼人都已经尽数拿下?,其中多数都已经伏法,只剩下?二十余个被活捉的,也已经被关押起来,等候发落。
皇后看了眼萧明彻,打算让他好好休息,如今看过了他的情况,确认他没什么?大碍,也放心了,便拉着宣成帝出?去了。皇后命人将门合上,这才询问太医关于萧明彻具体的身体情况。
“太医,彻儿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吧?”
太医道:“回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安心,殿下?的伤医治得?早,并?未危及性命。只需好好调养,不?久之后便能好转。”
皇后闻言这才放心,让太医下?去了,而后随宣成帝离去。因着突发逆贼的事,还有许多事等着他们处理。
明媚的阳光照出?窗棂的影子,落在青灰色的地?砖上。姜雪容躺在窗下?的榻上,面容沉静,阳光落在她身上脸上,仿佛给她整个人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萧明彻转过头,静静看着她,沉重?的眼皮在这一刻仿佛也变得?没那么?重?了。
萧明彻忽地?勾动唇角。
他想到她努力地?带着他走出?树林时?的回忆,和他们依偎在一起。
萧明彻闭上眼睛,终于可?以安心地?沉沉睡去。
姜雪容醒来时?,浑身乏力,仿佛做了一个很累的噩梦,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梦见什么?。仔细一回忆,却是那些刺客追杀他们,殿下?为了救她受伤,和她带着殿下?在茫茫白雾里一直往前的事,倒也像噩梦一般。但?她却知道,那些不?是噩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她心底忽地?生出?一种?危急之感,想道,不?能停下?来,要继续往前走,带殿下?走出?去,不?能让殿下?死。如此念头在她脑中蹦出?来,姜雪容倏地?坐起身,眼前的景物却不?再是那望不?到边际的被白雾包围的树林,而是熟悉的厢房。
姜雪容呆呆地?坐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得?救了。
对,得?救了,禁军找到他们了。
她又像卸了力气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回去,闭上眼睛,连叹气也没什么?力气。
银蝉捧着托盘推门进来,看见姜雪容醒过来,喜极而泣:“侧妃,您终于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么??”
她手?中捧着的漆金托盘里是些吃食,因着姜雪容饿了许久,特意等她醒来时?吃的。银蝉把东西放下?,先替姜雪容倒了杯茶水,扶她起来喝热茶。
姜雪容急吼吼地?喝了一杯,被茶水呛到,咳嗽起来,看着银蝉道:“银蝉,你没事吧?那些人没伤到你吧?”
银蝉摇头,眼眶也红红的,“奴婢没事的,侧妃,当时?奴婢正要回来,路上便看见有贼人出?现,奴婢害怕,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后来听说你不?见了,可?把奴婢吓死了。又听说太子殿下?跟您一起不?见了,奴婢又松了口气,想着有殿下?在,定然会保护好你的。”
姜雪容和银蝉主仆二人抱在一处痛哭了一番,直到被姜雪容肚子一声咕咕叫打断。
银蝉破涕为笑,赶紧把吃食端来,伺候姜雪容吃了。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