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折腾之下, 第二日姜雪容自?然起不来。可偏偏她起不来也得?起来,要与萧明彻一道去给宣成帝和皇后请安。
姜雪容脑袋昏昏地坐起身,任由?银蝉绿蕊她们伺候自?己更衣梳洗,她眼皮都抬不起来,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免心生怨念,抬眸朝神清气爽的萧明彻看去。
萧明彻已经更好衣服,坐在一旁等姜雪容。他?在榻上坐着?,一只手撑着?头,眸光落在姜雪容身上。见?姜雪容朝自?己看来,他?挑了挑眉,意思是问怎么了。
姜雪容看他?这样子就生气,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收回视线。铜镜之中?的面容眼下乌青明显,银蝉正给她涂脂粉试图遮住那些乌青。
“太子妃,这乌青恐怕还是能看出?来些……”银蝉已经自?觉地改了口,虽说从?前她常说万一日后姜雪容成了太子妃之类的话,但当真有这日,她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从?前在府里,她还替姜雪容的未来着?急,怒其不争,那时候哪里能想到她竟能成为大启的太子妃。
姜雪容叹息一声,道:“无妨。”
遮不住有什么办法?若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觉得?她丢脸,那反正丢的也是萧明彻的脸。她这般想着?,又往萧明彻的方向飞去一记眼神。
却见?萧明彻倏然起身,朝着?她走来。
萧明彻停在她身侧,仔细打量她一番,而?后道:“太子妃今日甚是漂亮。”
姜雪容懒得?回答,掩嘴打了个呵欠,预备起身同他?去拜见?帝后。萧明彻看她起身,伸手扶她,体贴入微。
“走吧。”
二人一道上了步舆,前往拜见?帝后。
宣成帝与皇后二人早早便在,等着?他?们过来。宣成帝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与皇后道:“这情景,倒叫朕想起与梓童大婚的时候。”
正说着?,宫人进来通传,说是太子与太子妃到。
宣成帝叫宣他?们进来,旋即,便见?一对壁人并?肩进来。
萧明彻一身绯色锦袍,眉宇之间都是喜悦之色。姜雪容站在他?身边,好生登对,她如今身份不同,打扮自?然也不同,今日银蝉知晓她要拜见?帝后,更是特意精心为她装扮,雍容华贵之间不失端庄。
萧明彻与姜雪容一起向二人行过礼,请过安。
“儿臣、臣媳见?过父皇母后,父皇母后万安。”
皇后让听夏扶他?们起来,又不禁叹息一声。她也不知道让姜雪容做太子妃这决定是好是坏,但无奈拗不过萧明彻想要。
今日拜见?帝后,与寻常人家大婚规矩差不多,姜雪容也要敬茶。一旁的宫人早已经准备好了茶水,姜雪容接过茶水,规矩地敬过茶,而?后退回萧明彻身侧。
皇后的目光静静在他?们俩身上打量,尤其是看着?姜雪容,她皮肤白皙,眼下的乌青涂了脂粉也依稀可见?,便知晓昨夜萧明彻有多放纵。
彻儿也是,明知道今日要来见?他?们,还如此不知收敛,再说了,他?们俩又不是新婚夫妻,都算老夫老妻了,还这般……
皇后敛眸,把手中?的茶盏搁在几上,又想,她当年与陛下大婚,陛下也没这么放肆。不过看彻儿这神情,还真是高兴极了。
皇后看向姜雪容道:“如今你们是夫妻了,夫妻一体,想必这些你都晓得?,本?宫也不多说了。只是本?宫要叮嘱你几句,皇家的夫妻与民间不同,许多事你要记在心里,明白自?己的身份。彻儿除了是你的夫君,他?还是太子,你是太子妃,倘若他?有什么难处,你要替他?分担。”
姜雪容恭敬地应下。
皇后又道:“多的话本?宫也不说了,总之姻缘来之不易,你们且记得?相?互扶持,本?宫与陛下皆祝你们白头偕老。这是本?宫与陛下的一份心意,你且收下吧。”
皇后说罢,命听夏将?东西送给姜雪容。姜雪容谢过皇后,让银蝉收下东西。
宣成帝接过话头,侃侃而?谈。
“方才?皇后说的那些,也是朕想说的。除此之外,朕还有些别的话说。朕今日瞧着?你们,想到了朕年轻的时候……”
宣成帝开始追忆往昔,说起他?与皇后大婚时的情景,这一说就是小半个时辰,好不容易说完了,他?又诗兴大发,又作起诗来。
姜雪容和宣成帝接触不多,平日里看他?都是威严的帝王形象,这会儿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话语,竟生出?些许熟悉之感,觉得?宣成帝与她爹爹很像。当然,这种相?像不是好的方面,或许这是中?年男人的通病。
她在心里这么想着,听得?有些昏昏欲睡。
萧明彻看她一眼,残忍地打断了宣成帝的话:“父皇,您该去处理政务了。”
宣成帝还未尽兴,还想再说,听见?皇后咳嗽了声,突然意识到什么,笑了笑,收了声:“对,朕该去处理国事了,那今日便这样吧
,你们回去吧。”
萧明彻与姜雪容便告退,出?了栖梧宫。
两个人走远了,宣成帝捋了捋胡子,和皇后说:“这彻儿,还嫌弃起朕来了。”
皇后瞥他?一眼:“你话这么多,能不烦人么?诗也作得?一般,打扰人家小夫妻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