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津还没来得及发出他的“替身”宣言就被打断了。
宴厅里灯光变动,音乐也换了,一时人们的目光都随之聚焦在了台上。
今日寿星栾老爷子上台了。
詹言抬头一看,这不是买古董那老爷子吗?他旁边儿跟着的大儿子,就是在茶馆把老爷子接走的那个。
之前还穿着短褂在街上溜达,怎么看怎么像一普普通通的退休大爷,今天换了衣裳,一下又变成了个精神矍铄的豪门掌权人。
老爷子目光在台下扫了一圈,像是在找人,但人太多,没找到。
詹言可着劲儿翻瓜。怪他,那天光顾着聊梦了,没想着翻一下老爷子的瓜条。怪不得那天他说自己来参加寿宴,老爷子神情那么的意味深长……
詹言光顾着翻瓜了,没注意台上都在走什么流程,等他回神的时候台上都开始叫号了。
哦哦,加了个抽奖活动。他们进门登记的时候都在册子上排了号,现在就是抽这个号,每个被抽到的奖品都不同。
栾大是个面相严肃的中年人,他拿着老爷子最后一张抽出来的卡片,念道:“66号,詹言。”
詹言愣了一下,走上台。
老爷子在他耳边乐呵呵悄悄说:“怎么样?惊喜吗?”
詹言:“抽中我没有暗箱吗?”
老爷子:“那当然是我暗箱操作了啊!”
还挺自豪。
“晚点儿别走,请你看我的收藏品。”
老爷子的收藏品都是和他梦中事物有关的,虽然他下手买的时候没少被假货坑,但能进藏品室的都经过了检验,很值得一看。
栾老爷子花了点儿工夫和必要的人寒暄,然后就把事情都丢给自己儿子了,拉着詹言往三楼走,神神秘秘地对他说:“我给你介绍个人!”
到了三楼,收藏室外间还有一个小茶室,里面坐着一个身穿长袍、挽着发髻的老人。
栾老爷子给两人做了介绍。
喝茶的这位名叫翁研,据说是位很有修行的人,和栾老爷子是老朋友了。
翁研见两人进来,放下手中的茶杯,上下打量了詹言一下,眉头一皱:“老栾,我说过不要随便什么人都带过来。”
栾老爷子和翁研解释:“小言和我做过差不多的梦!”
翁研狐疑地再次看了看詹言,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子是个连最基础的阴阳眼都开不了的人啊。
“你不会是随便乱说自己的梦,被别人听到来骗你的吧?”
詹言:呵。你是不是个骗子还不一定呢。
他开始翻瓜条。
哦……这位还是真的。出自赤阳门,正经传承下来的,有修为在身。
不乐意见他就是觉得他没灵性……没灵性……
詹言扎心了。呜呜呜他的确是连阴阳眼都开不了……
栾老爷子斩钉截铁地给他作证:“不可能!我从没跟别人说过那条龙会打结!”
翁研再次狐疑地看向詹言。
詹言搜着瓜,总觉得赤阳门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他搜了一下。
哦——你就是出自那个“弟子骗情鹿蜀,渣男一胎十宝”的赤阳门呐~
怪不得火气那么大,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翁研打量了半天,还是觉得这是个毫无灵性的普通人。按理说能梦见二十六年前那段隐事的人,不该这样啊。
看了几眼没看出来,翁研也懒得管了,哼了一声,和两人一起进了藏品室。
“你之前不还劝我戒骄戒躁养寿吗?怎么自己火气那么大?”栾老爷子说道。
翁研最近情绪是不大好。
他们赤阳门原本就是个不大不小、不出名但也不困窘的普通门派。大家清清静静过日子,一切都挺好的。
虽然偶尔也会羡慕隔壁大宗门的资源,念叨一下咱们什么时候也能出个天才弟子把宗门带飞成名啊,但真的只是偶尔念一下而已!
自从赵青南那个小王八羔子干出的破事儿被扒出来后,他们赤阳门就出名了!
从此以后只要他们出门,一说自己出身的门派,就会招来各种意味深长的眼神。也有口快的直接问他:“就是那个一胎十宝的赤阳门吗?”
鬼特么一胎十宝!赵青南自己造的孽,为什么要牵连他无辜的门派?!
翁研火气是蹭蹭地往上涨,恨不能把赵青南这小兔崽子拖出来一天抽三顿。
他掌门师兄向来是个心软护短的,翁研刚开始要上手抽人的时候还拦着,说等他生完再抽,痛殴孕、孕……孕父不太好。
后来翁研拽着他掌门师兄出去转了一圈儿,回来后他师兄就把那糟心玩意儿扔给那群堵门儿的女修了。他师兄从来没这么大义灭亲过。
当时赵青南跪在祖宗牌位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师兄缓缓抚掌:“青南啊……你师父我是个平庸之徒,一直以来高不成低不就,这么多年都没能把咱们宗门带起来。师父一直盼着咱宗门里能出个俊杰子弟,好让我赤阳门也出一回名。
“你做到了啊……”
赵青南挺着个大肚子,眼泪汪汪的哭诉他错了。
翁研辣眼睛地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