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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 / 2页)

被圣上召唤,怎么还慢悠悠的?季绾担心他触怒龙颜,催促他速速更衣,甚至替他取出箱笼里的常服。

君晟换好衣衫,叮嘱几句,走出帐篷去往皇帐。

此时皇帐内欢歌笑语,一众臣子携带家眷,伴君左右。

舞姬手执琵琶,赤脚在猩红毡毯上旋舞,腰肢如柳,曼妙娇娆。

承昌帝抱着一只白色长毛猫,笑听臣子们今日的奇遇,酒觞不离手,许久不曾快活惬意。

深居简出虽修养身心,但难免寡味。

君晟与贺清彦一同进帐。

兵部尚书张衡智让人递上酒水,“敢让陛下等的臣子,就数二位了,不自罚可说不过去。”

中军都督府都督、贤妃胞兄龚赟戏谑开腔,“一杯无诚意,至少三杯。”

今日兴致高涨,承昌帝没计较朝堂派系间的较量,笑着看向他最中意的两个年轻新贵,但一想到君晟拒绝携妻前来,不免泛起淡淡的不悦,说不上是为什么,总不能是希望那女子现身吧。

荒唐。

必是因君晟胆敢忤逆他的意思。

但新婚燕尔难免护妻,既季氏身体不适,也没必要较真为难。

罢了。

酒醉意识迷离,承昌帝仰头饮酒,将怪异和别扭抛之脑后。

贺清彦接过酒觞,温声解释道:“因大理寺的案子,借用了君大人半刻钟,这才误了时辰,微臣甘愿替君大人受罚。”

龚赟捋须,“贺少卿要连饮六杯?”

“正是。”

“好!”龚赟一拍桌子,浑厚的掌力拍得桌腿打滑、酒器肴馔俱颤,“就喜欢贺少卿这样爽快的年轻人。”

贺清彦接过酒杯,一杯一杯饮酒,不故意漏掉一滴,六杯下肚,面不改色。

张衡智皮笑肉不笑地附和道:“贺少卿是老夫看着长大的,温润风雅、轩然霞举,极具大家风范,不愧是高门养出的公子。”

这话就有歧义了,君晟也是高门养出的公子啊,只是后来被小户认了回去。

众人各怀心思,看起热闹。

同样在场的君太师拉下脸,磨了磨牙暗骂一声“这个老匹夫”。

兵部侍郎贺嵩赶忙笑着打圆场,“酒未过三巡,尚书大人怎么说醉话了?”

张衡智一摆手,“酒桌上,老夫没醉过,眼虽花,但识才,令郎是货真价实的骄子。”

面对或是欣赏或是捧杀,贺清彦从容应对,清雅玮态落入帝王的眼。

承昌帝笑笑,“仁瞻罚了六杯,安钰可要陪上六杯?”

君晟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不能在一日内连驳帝王两次颜面,他淡淡开口,始终从容自若,“臣加倍。”

闻言,在场的人无不兴奋。

有人奉承道:“好好好,不愧是十七岁就包揽□□的状元爷,有果断杀伐之势。”

张衡智与龚赟对视一眼,对着宫人加重语气,“愣着作甚?还不给君大人倒酒!”

龚赟冷哂,不咸不淡看着君晟连饮十二杯。

二皇子是他的外甥,被调往河东,远离朝堂,这笔账姑且留着。

饮下最后一杯,君晟一揖,与贺清彦入座,俊面微微泛红,桃花眼蒙上一层稀薄水汽。

君太师身边的沈栩看向君晟,默默夹起碟中的点心咬下,味同鸡肋。

君晟即便被调侃,也是因具备同僚们或嫉或羡的本事,而自己,虽不再是无人问津的穷书生,却远远不及君晟耀眼。

给自己定下的十年,遥遥不可及。

**

夜色凉如水,歌舞声息,宾客醉醺醺地结伴离帐,君晟与君家尊长见过礼后,独自回到帐篷。

随圣驾出行,官员只可携家眷,不可另行携带侍从。君晟屏退帐前看守的宫人,打帘走进去。

一道窈窕身影随之起身,在微弱的灯火中迎了上来。

“回来了......你饮酒了。”

那会儿夜风吹散的酒气,在灯火温香中又被醺起,君晟捏捏额骨,由季绾搀扶着坐在桌边,“喝了几杯。”

季绾忽然笑开,柔和中带着狡黠,跑到角落的小泥炉前端来一盅汤汁,“我事先熬了解酒汤。”

交换身份前,君晟每次应酬回到太师府,都有府中人事先备好解酒汤,后来离开府邸,再没喝多过。

“怕我醉了乱性?”

季绾顺势开起玩笑,“酒醉迷乱,谁也说不准,快趁热喝吧。”

君晟扣住她的小臂,隔着衣袖一点点移到她端着的瓷盅上,没有立即饮用,“念念要不要试试我是否坐怀不乱?”

季绾懵愣,若非清楚他的为人,会真的以为他是在借着酒劲儿调戏人,“快喝。”

被女子假意呵斥,君晟端起瓷盅慢慢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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