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做一个尝尝?”三饼问。
“行,明天吧,”胡畔说,“庆祝我们报复行动成功。”
说到报复行动,陈涧去了四楼,想问问单羽有没有跟陈二虎联系过,这人在外面晃荡一个下午了,还得再晃到半夜。
办公室没人。
陈涧打了单羽的电话。
“回来了啊?”单羽接了电话。
“嗯。”陈涧说,“你没在办公室?”
“在三楼上吊呢。”单羽说。
健身房的灯都打开了,看起来单羽把所有固定器械都用了一遍。
“你是真不怕腿再伤着啊?”陈涧说。
“动一下累了一会儿睡觉。”单羽说。
“不吃饭了?”陈涧看着他。
“不吃了,”单羽说,“中午吃多了,而且我现在有点儿困。”
“真的吗?”陈涧感觉有点儿神奇,“药起作用了?”
“应该是我累了,一碗药就有这效果,那得是陈大爷往里头搁安眠药了。”单羽说。
“晚上你不等陈二虎了吗?”陈涧问。
“等,”单羽站了起来,“所以现在先睡,得对得起这点儿瞌睡,十二点叫我。”
陈涧没出声。
说实话,如果单羽真睡着了,他是真不敢把单羽叫醒。
总感觉叫醒他的时候会挨一拐杖。
“放心,我没有起床气。”单羽说。
老板睡觉,员工们都聚在餐厅,一边看电影一边聊天儿。
陈涧回了一趟村子,今天去老镇,他给小豆儿爷爷奶奶买了点儿常备药和保健品,他平时不付房租,老人不收,他只能在这些事儿上给他们花点儿钱。
“你这个店长,现在干得是不是挺好的?”小豆儿奶奶正在织毛衣,每年她都是从这会儿就开始织,帽子,围巾,手套,家里几个人一人一套,多的拿去小镇上卖。
“挺好的,有点儿忙,但是都干得下来。”陈涧点点头。
“我那天去集上,碰到赵芳芳买菜,说这个老板人很好,”小豆儿奶奶说,“你踏实干,把这头干好了,不急着几份活儿同时干。”
“嗯。”陈涧应着。
“老板叔叔的拐杖可好玩了。”小豆儿一边给奶奶理线一边说。
“人家是受伤了,拄个拐可不好玩。”奶奶笑着说。
“下回叫他哥哥。”陈涧说,“你管我都叫哥,他就大我六岁,你叫人家叔叔,我还跟他差辈儿了呢。”
“六岁,”小豆儿想了想,“我才五岁,比我大一岁,那叫哥哥吧。”
“你这耳朵也挺会挑字儿听的。”陈涧听乐了,大一岁就大一岁吧。
回到民宿的时候,一进门,餐厅里的人全都转过了脸,一块儿瞪着他。
“怎么了这是?”陈涧停在了门口。
“以为陈老板呢,”胡畔说,“都担心他一激动来早了。”
“再早他也不能进这个院儿啊,进来了我们也得一块儿当陌生贼把他打出去。”陈涧关上了门,“十点了,外面得有人巡逻。”
“我去。”老四站了起来。
陈二虎不在的时候,三饼就是二把手,老四还是很尊重这个排序的。
三饼这会儿也起身,楼上楼下转了一圈。
赵芳芳平时这个点已经休息了,但今天她也要凑热闹,坐餐厅里半睡半醒地一直点头。
陈涧坐到了桌子旁边,伸长了腿靠在椅背上,今天这一天跑来跑去的也挺累的。
“店长,”胡畔看着陈涧,“你头发是天生卷的吧?然后烫了一下?”
“嗯,”陈涧抓了抓头发,“这都能看出来?”
“能啊,”胡畔说,“就是烫的这手艺不行,白瞎这脸了,哪天我给你烫一个。”
“……不用不用,”陈涧摆摆手,“你够忙的了。”
“忙什么啊,”胡畔说,“这是我干过最轻松的活儿了,客人都没有,自己跟自己忙呢……”
“别瞎说,让老板听到多不好,”赵芳芳及时醒过来了一秒钟,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说点儿吉利的。”
“开业了就财源滚滚。”胡畔握拳往上一举。
陈涧感觉单羽不会在意这样的话,他自己都“体验傻逼人生”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可以去叫醒单羽来体验傻逼人生中陈二虎为他带来的报复环节了。
但没等他上楼,电梯打开了,单羽坐着轮椅从电梯里出来了。
“没睡吧?”陈涧一眼就能看出来单羽脸上带着些许的疲倦。
“店长好眼力,”单羽说,“人呢?”
“餐厅呢。”陈涧说。
“赶紧关灯,”单羽开着轮椅往餐厅过去,“谁家没生意的民宿这会儿到处灯火通明的,留着前厅的灯就行了。”
胡畔跳起来跑过去把灯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