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融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其实,这妙阔小会,他看方才姬无涯的架势,也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大约就是九州诸宗的元婴境的修士们聚在一起,商讨九州大势罢了,也许一些具体的纠纷,也可以在这妙阔小会上解决呢。
不过,为何姬无涯要提前两年召开此期妙阔小会,在联络各方之前,却还要灵基大师首肯呢?这里面,必定还是另有文章的。
吕荫麟道:“段师弟,我们还是进洞府内聊吧。这妙阔小会之事,牵扯甚多,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段融笑道:“好,那就要让吕师兄多费唇舌,好好给我讲讲了。”
吕荫麟道:“你是太一门的宗门老祖,这些事情,我原该跟你讲清楚的。”
两人说着,便已经进了洞府内。
洞府内的环境,段融已经很是熟悉,他们在石桌两边落座,段融手持水壶,给吕荫麟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清水。
吕荫麟呷了口水,道:“其实,姬无涯着急提前两年就召开此期妙阔小会,大概是为了商讨段师弟你的事。”
“你成就了元婴境,那太一门就有两个元婴境的修士了。从实力上讲,我太一门已经有资格和青阳门平起平坐。虽然我们不可能也雄踞两州之地,但各种利益如何变更,就需要商讨出个说法来。要不然,混乱一片,对大家都不好。”
段融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原本就明白了,便问道:“我听师兄之前说,这妙阔小会,三十年就有一期?”
吕荫麟道:“不错。一般都是三十年一期。也有提前过两次的先例。不过都是法相宗提前召集的。青阳门提前召集,这还是首次。”
段融闻言,眉头一蹙。怪不得姬无涯方才特意提到,提前召集之事,已经得到了灵基大师的首肯。看来,这三十年一期的妙阔小会,真正的东道主,乃是法相宗啊。
其实,青阳门号称九州第一宗,乃是说其雄踞两州之地,从这一点来说,他的确是九州第一。但若论底蕴是深厚,实力是深不可测,恐怕得首推法相宗。
段融忽然又翻开手中的请柬看了一眼,不由目色一怔,旋即问道:“吕师兄,这请柬中,只说下月初三是会期,却没说地点啊?我们到时是往哪里赴约呢?”
吕荫麟笑道:“这妙阔小会已经有数万年的历史了。从诸宗创立之初就已经有了。从那时一直到现在,聚会的时间有时可能会提前,但地方却从未更改吗?”
段融惊愕道:“地方从未更改吗?”
吕荫麟道:“不错。”
段融终于知道请柬里为何不写地方了,因为地方数万年来,从未变过。但这似乎有些古怪了。数万年的变迁,这妙阔小会聚会的地方,竟然从来未变过。
段融问道:“吕师兄,那这地方到底在哪呢?”
吕荫麟道:“法相宗。妙阔别院。”
“妙阔别院!?”段融心头一紧。
吕荫麟道:“说起来,那座妙阔别院也有数万年的历史了。”
段融道:“那这妙阔别院就是为了妙阔小会而兴建的?”
吕荫麟道:“其实是先有妙阔别院,后有妙阔小会的。”
段融心头一阵翻涌,忽然问道:“吕师兄,这法相宗的妙阔别院,可在宗门地界内?”
吕荫麟看了段融一眼,不知他为何会有此问,不过还是回答道:“妙阔别院在莫贺延碛的更深处。距离法相宗的宗门山门,足有数百里远呢。”
“足有数百里远!?”段融的目色一阵狂跳。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很确定《大金刚界曼陀罗》的神魂功法,到第二十五层,还并没有完结,但后面的功法,他却觅之不得。
因为他在法相宗内,几乎已经没有更大神像了,那后续的功法到底在哪呢?
此时他知道了,原来法相宗在莫贺延碛的更深处还有一座妙阔别院,段融立马意识到,很可能后续的功法就在那妙阔别院内呢。
段融看着吕荫麟忽然问道:“吕师兄,妙阔别院那里,可有如山体般巨大的四大明王的神像?”
吕荫麟闻言,惊愕地看了段融一眼,赫然道:“你怎么知道?”
段融心头一阵狂喜,吕荫麟如此说,就是有了。
段融笑道:“我瞎猜的。”
吕荫麟目色更是古怪,说道:“的确有四尊纯金铸造的山体神像,埋在妙阔别院外面的四维之地。”
段融惊道:“纯金铸造的山体神像!?”
吕荫麟道:“不错。那四尊纯金神像,乃是法相宗的创派祖师,慈恩大师,在数万年前,汇聚九州之金,铸造而成。”
段融听到此处,虽然惊叹于慈恩大师的惊天手笔,不过他心思更在别处,无暇去赞叹于慈恩大师。
那四尊神像,乃是出自慈恩大师之手,那就更说明它们的不凡,越是如此,越能肯定剩余的《大金刚界曼陀罗》的神魂功法,就在那四尊神像的器灵内。
看来,他此次去参加妙阔小会,说不定就能借此,得到全套的《大金刚界曼陀罗》的神魂功法呢。
段融心思已定,便将思绪又拉回了妙阔小会之上,便看着吕荫麟,问道:“吕师兄,为何数万年来,每一期的妙阔小会都在法相宗的妙阔别院举行呢?既然这妙阔小会是九州诸宗的元婴境大能们商讨九州大势的聚会,不应该在诸宗轮流作东吗?为何三十年一期,期期都在法相宗呢?”
段融觉得法相宗就算底蕴深厚,也不该如此傲慢自大。而且就算其如此傲慢,诸宗老祖岂会甘心,就真的期期去参加他的那妙阔小会呢?这里面,必定是有文章的。
吕荫麟的目色忽然变得悠远,说道:“其实,这妙阔小会,也不光是九州诸宗的老祖们在那高谈阔论,纵论天下的。这种功能还是后来才发展出来的。其实,创派祖师们,创立这妙阔小会之初,乃是为了九州危亡生死!”
“为了九州的危亡生死!?”段融的目色陡然一凝,他觉得吕荫麟这话说的有点大了。
“不错。”吕荫麟道:“每三十年一次的妙阔小会,除了诸宗老祖可以聚在一起商讨一些事情。更重要的是,每过三十年,就需诸宗老祖联手,来加固镇压之塔的符文,以保证符阵的正常运转。因为,镇压之塔的符阵,实在太过于浩大精密,只有诸宗老祖联手,才能完成加固。而那镇压之塔,就在法相宗的妙阔别院之下。这也就是为什么,数万年过去了,每三十年一期的妙阔小会,期期都在法相宗举行的原因。因为这妙阔小会,原本就是为了加固镇压之塔的符阵,才存在的。”
“镇压之塔!?”
段融消化着这秘辛般的信息,许久才缓过神来,他之前的许多不理解处,此时都豁然开朗。
但这镇压之塔的符阵,虽然解释了他心头原本的诸多疑问,但它自己却成了新的疑问。
这镇压之塔到底镇压着什么东西?已经数万年之久了,为何还要每三十年就加固一次符阵。
而且这符阵竟需要九州诸宗老祖联手,才能完成加固。这是何等浩大精密的符阵啊!
被这般浩大精密的符阵,镇压了数万年之久?那被镇压的东西,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啊!?
九州的危亡生死!?
段融想到此处,脸色变得有几分凝重,他看着吕荫麟,问道:“吕师兄,镇压之塔到底镇压着什么?”
吕荫麟看着段融,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一尊神魔。一尊真正的神魔。”(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