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最深处的密室,没有窗,空气里瀰漫著昂贵雪茄和陈年威士忌混合的味道。
一个穿著考究丝质睡袍的男人斜倚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间,一枚冰冷的黑色棋子正在缓缓转动。
是围棋的黑子,质地是上好的乌木。
“呵。”
男人轻笑一声,笑声在寂静的密室中显得格外突兀。
“我们的夜王陛下,还真为了一条狗,亲自下场了?”
他身旁,一位戴著白手套的老管家微微躬身:“是的,先生。並且以一千万欧元的价格,拍走了战虎,代號『残狼』。”
“一千万?”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將那枚黑子“啪”的一声,重重按在面前的棋盘上。
棋盘上,白子大龙已被黑子围得水泄不通,再无生路。
“买我丟掉的一条狗?叶远,你这喜欢捡垃圾的毛病,这么多年还是没改。”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摇晃著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眼神轻蔑。
“妇人之仁。感情,是王座上最快的一剂毒药,他竟然还没喝够。”
他看向管家,眼中闪烁著猫捉老鼠般的兴奋。
“他以为拿回了一只兵,这盘棋就算结束了?”
老管家垂首:“先生,那下一步……”
男人抿了一口酒,慢条斯理地將目光落在棋盘上那个被重重围困的白子“王”上。
“不急。”他笑了,笑容优雅而残忍,“游戏才刚刚开始。”
“去,告诉下面的人,盯紧那个姓唐的女人。”
“这次,我要將他的『王后』。”
……
唐宛如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巴黎的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走廊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脚步很轻,脑子里还迴荡著叶远说的那些话。
夜王、异世界、旧部……
每一个词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上。
可奇怪的是,她心里没有半分恐惧。昨晚地下拍卖会的血腥与疯狂,此刻想来竟有些模糊。
清晰的,反倒是叶远站在窗前那个背影,孤独得像被整个世界拋弃。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有点酸。
“哦!我亲爱的唐夫人!”
一个夸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唐宛如抬头,看到蒙特伯爵正端著一杯咖啡从餐厅走出来,脸上掛著他標誌性的戏剧化表情。
“瞧瞧你,简直像一朵被晨霜打了的玫瑰!快告诉我,是哪个不长眼的浑蛋惹我们巴黎最明艷的女士不开心了?”
“我……没有。”唐宛ru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现在实在没心情应付这位话癆伯爵。
“还说没有?”蒙特伯爵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是不是昨晚那个拍卖会嚇到你了?”
唐宛如愣了愣,没说话。
“我就知道。”蒙特伯爵嘆了口气,“那种地方,確实不是你该去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收敛了玩笑,神色郑重了几分。
“跟著叶先生,你会见到更多这样的场面。那个男人,註定不属於平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