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个女生只是犹豫了一下，並没有走上前。她只是拿出手机，对著乔晶晶所站的方向和那棵银杏树，似乎是隨手拍了一张夜景，然后就被同伴拉著，说说笑笑地走远了。

乔晶晶鬆了口气，心里却留下了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

就在这时，“唰——”

一辆线条硬朗的黑色越野车，像一头沉默的野兽，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许知夏那张在昏黄灯光下轮廓分明、帅得有些过分的脸。

“上车，发什么呆。”

车门“咔噠”一声关上，將外界所有的喧囂与光影都隔绝在外。车里只开了柔和的氛围灯，空间不大，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许知夏没有立刻说话。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过来。乔晶晶以为她要说什么，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温热的指尖却只是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將一缕被风吹乱的碎发，温柔地帮她別到了耳后。距离很近，近到乔晶晶能闻到她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混合著一丝赛后还未完全散去的、凛冽的战意。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

“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跑来现场。”许知夏发动车子，目光看著前方的路，语气听起来像在兴师问罪。

但乔晶晶从她柔和的侧脸线条里，读出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她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星：“那当然，要亲眼看我的大神carry全场啊！许知夏，你今天帅爆了！”

尤其是单杀对面射手那一波，还有最后在採访时那个帅气的救场。每一个瞬间，都让她心尖发烫。

许知夏被她这直白又热烈的夸奖弄得有些不自在，耳根漫上一层薄红，嘴上却依旧嘴硬：“油嘴滑舌。”

车內的气氛轻鬆又甜蜜。乔晶晶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心情好得想哼歌。她忽然收起了脸上的嬉笑，转过头，认真地看著许知夏专注开车的侧脸。

“许知夏。”

“嗯？”

“我刚刚在台下看你的时候，”乔晶晶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心跳得特別快。不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激动……”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最准確的词。

“而是……”

“吱——”

一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划破了寧静的夜晚。

许知夏一脚急剎，將车稳稳地停在了空无一人的江边。惯性让乔晶晶往前一衝，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她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身边的驾驶座上，许知夏已经解开了安全带。

下一秒，一个带著压迫感的身影笼罩了下来。

许知夏转过身，一手撑在她的座椅靠背上，一手搭著车窗，將她整个人牢牢地困在了座椅和她之间。那双在赛场上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深邃得像一汪旋涡，里面翻涌著压抑了许久、复杂难辨的情绪。

“而是什么？”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的。她缓缓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乔晶晶的脸上，带著滚烫的温度。

“乔晶晶，你告诉我，那是什么感觉？”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江边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却一丝也透不进这密闭的空间。乔晶晶被她看得脸颊发烫，心跳如擂鼓，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嘴边……

嗡——嗡——嗡——

一阵急促的震动声，伴隨著刺眼的亮光，打破了这几乎要將人吞噬的曖昧与紧张。

是乔晶晶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正疯狂地叫囂著。

屏幕上，两个大字在不停地跳动——

佩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