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景象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臟，几乎要灼伤他的视网膜。

但这震撼人心的蓝图，这无懈可击的逻辑——它们都还悬浮在“商业逻辑”那纯净却脆弱的玻璃穹顶之下！

现实世界的冰冷空气，带著铁锈、尘土和无数不可控变量的气息，猛地灌入凯瑟的肺腑，將他从那片诱人的金光中狠狠拽回地面。

蓝图再宏伟，终究是纸上的星辰；

而眼前这个名为google的目標，却是一个活生生的、布满荆棘与陷阱的现实难题。

佩奇和布林，这两个名字本身，就像两座难以逾越的理想主义堡垒。

凯瑟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滚烫，带著被蓝图灼烧的余温，却也冰冷，浸透著现实的严峻。

他强迫自己从那片金色的幻海中抽离，眼神中短暂的迷醉被一种更锐利、更苛刻的审视取代。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无意识地、急促地敲击著桌面，发出噠噠的轻响，仿佛在敲打著一份充满风险与不確定性的资產负债表。

“但是，伊森，”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著一种被巨大诱惑激起、却又被巨大风险压抑的沙哑焦躁，“即便它未来价值连城——现在呢？”

他抬起手，仿佛在虚空中勾勒著那个尚显稚嫩的巨人轮廓：“目前，它只是一个技术出色、但远非垄断的搜索公司！

用户增长虽然可观，但根基未稳，远未成气候！

盈利模式更是几乎为零！”

他的语速陡然加快，如同连珠炮，將现实的重锤狠狠砸向伊森描绘的金色殿堂：“更別提佩奇和布林！

伊森，那是两个出了名的、油盐不进的理想主义顽固分子！

你想怎么拿下？

用资本去硬砸？”

他模仿著挥舞钞票的动作，语气充满了讽刺，“雅虎的钱他们都不要！

他们会要我们的？

就算……就算他们被逼无奈鬆了口，那个被他们理想光环加持过的价格……”

他紧盯著伊森，眼神锐利如刀，“真的划算吗？”

“砸钱？”

发现凯瑟本能地陷入对成本与可行性的推演——这正是伊森等待的猎物彻底入局的信號！

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眼神却比刀锋更冷，“那是门外汉的蛮力，是雅虎的蠢招。

对付这种有信念、有技术的『硬骨头』，强攻是最下策。”

“我要的，是围猎，是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