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滚著晦暗不明的情绪。
这是什么?
他刚刚感受到了那个小布袋打开的一瞬间的空间波动,在末世他从没见过这种类型的空间物品,这到底是什么?小白又是什么?!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没能抓住,此刻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他一直以为,小姑娘和自己一样,是身怀异能的同类。
可现在看来……
根本不是。
她身上,藏著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更深层次的秘密。
“哥哥,发什么呆呀?走啦!”
阮棠清甜的声音,像根羽毛,把他从惊涛骇浪里捞了出来。
严煜眸底的巨浪瞬间平息,恢復了惯有的沉静。
“嗯。”
他应了一声,握紧了她的小手,那力道,比平时重了不止一分。
两人没走大路,从院子后头那条没什么人走的小路,直接上了后山。
阮棠步子轻快得像只刚出笼的鸟儿,整个人都透著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灵气。
严煜牵著她的手,高大的身影將她护在身侧。
他话不多,一双眼却跟长在了她身上似的。
走著走著,严煜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那种不对劲儿更加强烈了。
一路上,时不时地就能见到松鼠,从树上溜下来,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头,乌溜溜的眼睛盯著阮棠看,眼里满是好奇,驱赶也不也不跑远。
还有阮棠脚边上,那只不怕死的棒鸡,不仅大摇大摆的跟著小姑娘走,还一边展示著身上的羽毛。
就连草窠里那几只野兔子,也只是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抖了抖长耳朵,安静地目送他们走过。
这太不正常了。
山里的野物,警惕性刻在骨子里,见了人,早跑没影了。
可这些小东西对阮棠的態度……
不只是好奇,而是亲近,亲近中还隱隱带著……臣服。
是一种发自血脉本能的,对更高阶生命体的敬畏。
这和小白对她的那种撒娇依赖,完全不同!
严煜的心,一寸寸地往下沉。
一股强烈的,陌生的不安感,像冰冷的藤蔓,死死勒住了他的心臟。
他可以碾碎任何敌人,可以抹平所有威胁,但他无法忍受的,是自己对她……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隨时都可能失去她。
他猛地停下脚步。
阮棠也跟著停下,不解地侧头看他。
“怎么了,哥哥?”
阳光下,她的脸蛋白里透红,像个熟透了的水蜜桃,清澈的眼底,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
严煜看著她,喉咙干得厉害。
他伸出手,粗糲的指腹带著一丝轻颤,抚过她光洁的脸颊,眼神晦暗不明,翻涌著几乎要將她吞食入腹占有欲。
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
你是谁?
你从哪儿来?
你身上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可话滚到嘴边,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成了一句嘶哑的、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低吟。
“棠棠,我们什么时候结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