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心烫。”
芙蕖坐在马车内,马车外边听得街市嘈杂之声,还有前边马车哒哒行走之声,而身侧,却是赵晋延温柔的照顾之声。
芙蕖看向了递到了她眼下的那杯茶水,茶水色泽清醇,飘香四溢,正是这一季上贡的早春新茶。而这烹制茶水一类的活儿,本该由底下人来做,便不是底下人做,其实也该由着芙蕖来做。
可是一上马车,赵晋延便自然而然的做起了这个活,让芙蕖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芙蕖到了这会儿还有些浑浑噩噩,甚至觉得有点像一场梦。
方才在御花园中,赵晋延与她隐晦的表达了心中的想法,而芙蕖又是怎么回应的呢!
或许答案芙蕖早已经在心间准备着了,可是她毕竟是女子,自然不可能直接应承下来,所以她的回答却是:“多谢皇上,只是……往年里生辰都是母亲操办,今年自也不可例外,若是母亲应了,那芙蕖自然是愿意的。”
芙蕖这回答,那简简单单“只是”二字,却是将赵晋延的一颗心高高的吊了起来,唯恐芙蕖拒绝,而听到芙蕖的回答,虽然没有惊喜,但赵晋延却是满足了。
芙蕖明面上虽然是在说答应及笄礼在宫中操办之事,但暗里,却是在回应他的表白之情。
而芙蕖的回答之中,意思有两层,一层却是芙蕖是愿意的,第二层则是,她愿意没有用,真正能够做主的人,还是晋阳大长公主。
这中规中矩的回答,赵晋延没有一丝不满,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合乎情理,赵晋延本就是个守礼之人,自然也认同这个做法。
赵晋延甚至还觉得,自己这越过晋阳大长公主的做法,仿佛也的确是有那么一丝不妥。
这般想着,赵晋延立刻拿出了行动,芙蕖告辞离宫,赵晋延干脆换了便衣,竟是也坐上了与芙蕖一道儿回晋阳大长公主府的马车。
晋阳大长公主府虽然离皇宫并不远,可到底街市拥堵,马车行走的速度并不快,狭小的空间将车外的世界彻底隔绝,芙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赵晋延身上的气息。
其实于情于理,赵晋延与芙蕖同处一处空间是不恰当的,但这会儿,一向收礼的赵晋延或许是受了御花园之中与芙蕖互诉衷情后的刺激,竟然仿佛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赵晋延不提,芙蕖当然也不会提。
这么一路,芙蕖别扭的享受着赵晋延的殷勤。
好不容易,马车停在了晋阳大长公主府门口,芙蕖倒是不等着丫鬟们进来搀扶,自己便掀开了马车帘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走出马车。
马车行驶而来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守护在大门的守卫,也惊动了在门口等着芙蕖归来的夏越朗,夏越朗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站在马车底下正要伸手去搀扶芙蕖下马车的时候,手刚刚伸出,却是僵硬在了半空之中。
他目光有些惊恐的看着从马车内钻出的另外一个人,赵晋延。
自己的妹子,为何会与赵晋延共坐在一辆马车里,夏越朗越想越是不是滋味,心中的憋屈与疑惑,更是满满的充斥在心头。
芙蕖原本也要探出手由着夏越朗搀扶,却未料,赵晋延这举止只做了一半,便停在半空中,目光只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而赵晋延面对质疑的目光,面色不改,只是自己先翻身下了马车,然后探出了手,先夏越朗一步,扶向了了芙蕖的方向,芙蕖一愣神,手却是被赵晋延搀扶着,自己也被赵晋延扶下了马车。
夏越朗不自觉的长大了嘴巴,显然是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怔楞的看着眼前这番场景。
这……这厮也太不要脸了吧!
夏越朗心中立刻跳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而紧接下来的念头却是,自己这一晃神的功夫,芙蕖竟然给沾了便宜。
当然,芙蕖心里也是微微受了惊吓,完全没有想到赵晋延竟然会做出这般逾越的举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