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吃完早饭,不急不忙地刚出金隆县城,洪仁斌就隐隐约约感到,自己两人被盯上了。( ) 他细心观察,却又没发现蛛丝马迹,用心分析,又理不出头绪。可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若有若无出现。他站住了,让洪长云跟上来,把这种感觉告诉了他,让他留意,提高警觉。
这一路上,洪仁斌始终没轻松过,总觉得有人不即不离、如影随行般,在跟踪、窥探……
小心谨慎,直到临近中午,眼看就要到枫树冈了,还没出事。枫树冈离全陵县城关镇仅五里,过了这个虽林密但不大的山冈,就可以看到全陵县城东门。洪仁斌那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
谁知,就在这时,从那茂密的林内,突然传出了粗厉的一声“站住”,接着跳出了个十五六岁的细伢子,张开双臂拦住了他俩。
洪长云在前,停住脚步问对方干什么。谁曾想,对方露出不屑的目光,以大男人的口气说:“不跟你小毛孩说,你不懂,”
洪长云已近二十,看对方也才十五六岁,却说洪长云是“小毛孩”,让洪长云很不服,仓促之间他只说了句“你才是小毛孩”,一时不知如何往下说了。
对方不管洪长云,转过头,狡黠地盯着洪仁斌说,“怎么样?洪公子,敢不敢停一下,和我们赌一赌?”
洪仁斌心里叫了声“终于来了”,可一看拦路者,长得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不可能是强人,而且离城仅五里,在此处发难,不合情理。但他还是迅速向四周观察了一下,前方六十步左右,一块大石上,坐着位须眉皆白的老人,两旁各站着约三十来岁的粗壮汉子,旁边另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伢子。
他们是什么人?洪仁斌急速地思考着:剪径的强人?不像;寻衅滋事者,也不像。他一时无法判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洪仁斌见对方问他,只好作了个揖搪塞:“小兄弟,对不起,我们有急事要赶路,不 不能奉陪。”说完,示意洪长云,准备动身走人。
也不知什么缘故,也许是因为洪仁斌那“小兄弟”的称呼吧,对方像个细妹子似的,别过头,掩口轻轻笑了一下,再转过身,粗声粗气地大声问:“未来的洪阳太极掌门,连个小小的赌都不敢打,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对方一语道破洪仁斌的身世,让他吃惊不小,也微有怒气了,他向对方所有人扫了一眼,大声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那四人石雕一般,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仍是拦路细伢子说:“我们不想干什么,听说洪公子的太极掌使得好,想领教领教。”
见对方不露底细,洪仁斌只好再次发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苦苦相逼?”
对方还是不露口风:“我们是谁,到时肯定会告诉你。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想看看你本事怎么样,能不能……”后一句话虽没说完,却是大实话,他们是想了解洪仁斌的武功,然后决定一件重大的事,什么事却不好明说。可听在洪仁斌耳里,似乎要考量他能不能胜任太极门掌门。
闻听对方语言,洪仁斌冷冷道:“我能不能做什么,无需外人操心,”听对方口气,知道今天无法善罢,又加了一句:“你们是一起上,还是单打独斗?”接着跳下马来。洪长云也跳下马,拉住了两马的缰绳。
对方趾高气扬地说:“我们从来讲究公平,决不以多欺少,我们肯定是一个个比,如果你输了,说一句‘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就行了。”
洪仁斌问:“那如果我侥幸赢得一招半式呢?”
对方似乎没想过洪仁斌会赢,想了想才说:“你——赢了的话,”停了停,像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尊约三寸高的金佛,“如果你赢了,这尊金佛归你;”
洪仁斌没看那尊金佛,一礼还一拜地反问:“你如果输了,不会说一句‘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吗?”
拦路伢子再想了想,同意了。洪仁斌问谁先来时,那拦路细伢子说,他四哥先上。老头左边的那位粗壮汉子走到洪仁斌跟前,拱了拱手说:“我叫何四,请公子多多指教。”彬彬有礼之态,根本不像恶意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