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海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真的他真是太天真了。
在胡家家庭会议上,因为有着胡世武和萧野芹的强力支持,那一百五十万美元的支配权被全权赋予了胡文海。而就连那四百二十万人民币的使用权,胡解放也没有捞到手,萧野芹力排众议存在了一张以胡文海名义办理的中国银行存折上,在胡文海结婚之前这钱除了利息一分钱都不能动。
虽然胡解放因此哀怨了整整一天,不过作为一个有尊严、并且一直希望能够在儿子面前树立父道尊严的爹,他也干不出强抢胡文海老婆本的事情。
虽然一切都进展的是如此顺利,仿佛胡文海一直以来多年的计划都可以以此为契机,展开一份恢弘的画卷。
然而现实却告诉他,少年,你还是太甜了。
是的,胡文海此时泪流满面,我还是太甜了!
“哟,这不是文海大侄子吗?我是你白斯文叔叔啊,不记得我了吗?就八年前,我们家那时候和你家就隔了两条街啊!”
“哎呀客气啥,你这是要去干嘛?来来,去哪叔叔送你去。”
小背带大背头,溜光锃亮的大皮鞋,这个打扮好像巩汉林,自称白斯文的陌生人就从胡文海家旁边的胡同,猛的窜了出来。
“文海啊,我是你黄姑姑啊,还记得我不?”不等白斯文靠近胡文海,另一个方向一座肉山从树荫下狂奔而来:“哎,不记得我没关系,那你还记得我们家二丫吧,就是小时候和你一起跳皮筋的那个啊!”
“哎,一转眼文海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可说要长大了娶我们家二丫的!”
妈妈咪啊,胡文海原本还记不起这女人是谁,但说起黄二丫他立刻就想起来了。小时候他家这片的孩子王,虽然是女生,但暴力指数堪比胖虎……
“去、去去,你们都是哪冒出来的?”一辆摩托车突然停在了胡文海家大门前,车手摘下头盔来左挡右砸,愣是将白斯文和黄二丫他妈给打了一个鬼哭狼嚎,然后立在摩托车上哈哈大笑起来:“文海,快来给舅舅看看,有日子不见,好像又长高了!”
“老舅,是你!”胡文海狼奔豚突的钻回自家院子里,忍不住高喊道:“妈,老舅来了,你快出来!”
“哈哈,文海这是干嘛,都是一家人,你也太见外了!”胡文海的老舅舅大笑着将头盔往摩托车上一挂,就要上去推胡文海家的大门。
冷不丁院门从里面打开,萧野芹举着扫帚劈头盖脸的就打了出来:“萧白朗你还有脸上我们家门,你上次把妈气的差点半身不遂,结果连一次医院也没去过,你是做儿子的样子吗?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说完,扫帚疙瘩流星一般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过去。
……
胡文海垂头丧气的坐在自家院子里,默默的望着初秋湛蓝的天空。都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而他此时此刻,这才万分痛恨自己的冒失行为,竟然让自己失去了最为重要的自由。
现在老胡家大门外面,光是明面上能拉起五服之内亲戚关系的就有七八个。剩下什么五七八年前的邻居,十几年前的同学,街头粮店那家干了有二十多年的售货员,甚至还有一个老太太声称是胡世武在外面的姘头……
胡世武不禁泪流满面,这冤屈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这些人聚集在这里,唯一的一个共同目标就是——借钱。
你老胡家手里攥着将近一千万人民币的巨款,接济一下街坊邻里都不行么?
有点良心的,至少还知道献献殷勤,打算用点水磨功夫。然而有的人在被拒绝之后,则干脆在老胡家门外开声骂了起来。
这几天,胡家房子周围几乎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就连胡解放上下班出门,都得小心翼翼的不可,说不得门口就被人扔上臭鸡蛋、玻璃碴之类的。
真的,要说臭屎尿什么的哪有臭鸡蛋给力啊,那东西拿水冲都冲不掉味道!
胡解放要是敢直接骑着车子出门,就等着外面的玻璃碴扎了轮胎吧!
就连老爷子胡世武都不出去下象棋了,听说好几个老太太声称他年轻时候的欺骗了人家的感情。
不过这些人里,谁也不敢找萧野芹的麻烦。
哼哼,萧野芹连自己亲弟弟都说揍就揍,更别提这些没事找事的无赖了。
自打几个不自量力的泼妇,被萧野芹差点当街泼了一壶开水,然后被她拿着擀面杖追出五百米之后,这条街的街霸就此诞生了。
净街使者萧野芹,凡是她出现的地方才会带来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