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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纠葛又坦缓的过去.倒是暂时沒什么大事儿发生.当然其中波澜也是有之.但横竖不值一提.
一切的一切.幻似呼应着暴风雨即将來临前不合时宜的平静……
眼见着到了初秋.周遭景致由熏醉夏日的浓郁渐渐走向了萧索.本就压迫、闷郁的心境随着气候的变化而显得更加阴霾了.
这天.管家忽然來见大少爷.行礼后皱眉告诉他.自己授命前去查理账务.但由大少爷打理的几处产业有对不上账的地方.他不知缘故.不好向老爷交代.只得來这里问大少爷一下.鲁莽冒昧.望少爷见谅.
瑾煜面色未动.他知道这账务当然是对不上的.原因他自己也心里有数.略一忖度后.向这管家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且不必劳心.我自会处理好的.你去忙吧.”想这样把他打发了走.
可这毕竟是万府的管家.素日里不仅帮着太太打理后院的大事.也协助老爷打理家族产业的琐碎.时今账目有了亏空.这不是一件小事.又怎么能糊里糊涂呢.
“少爷.”管家皱眉作揖.“您还是向老爷有个交代吧.毕竟……这不是儿戏.”斟酌着字句.
瑾煜私心想着这样过去也就是了.那亏空的地方本是他自己一手挪出去给了沈琳.这等监守自盗的事情让他去查不是贼喊抓贼.但这管家不是个鱼目混珠的糊涂人.因对万家尽心尽力.故而分外的负责任.
这原是深可饱赞的好事.瑾煜不能怨怪.他叹了口气.思量着这事儿即便要瞒也不可能瞒一世.父亲那里早晚是会知道的.不如趁机把这事儿了结了也省得來日劳神费心.
思量至此.他起身往外走:“放心.我自己去跟我爸说明了就是.”
“哎.”管家松下口气.跟着少爷一路去见老爷.
这位管家当真是极其的不知变通了.他早在來问少爷之前.就已经把账目亏空的事情事先告诉了老爷.此刻老爷正纳闷儿着.便见儿子并着管家來见自己.
他心里知道瑾煜是就账目亏空的事情來向他解释的.便退了下人.留得儿子跟自己说话:“你的來意兴许我是知道的.倒看看我们父子是否又一次心有灵犀了.”听话音他心情应该不错.
瑾煜心绪绷紧.这才明白原來父亲已经知道了账目的事情.侧目以目光问询了一下管家.管家对他点点头.
他心中一动.须臾的沉默后.勾唇笑笑:“其实这事儿.委实也沒有什么.”他早知道不可能瞒过老爷.心里早打好了腹稿.就想着一朝东窗事发便这样按着套路解释.“那是一早便亏空了的.只是一直沒有修整.时今校对时才修整了好.故而爸爸不知道.”
老爷眉心忽皱.情绪再难像方才一样轻快.
瑾煜偷偷的瞧了眼父亲.见他的面色铮就冷峻.心中便跟着一慌.即而颔首.硬着头皮继续扯谎道:“是儿子早先去上海赌.博的时候.把家里两家纺织厂、和四百亩良田输了出去.”
“什么.”老爷惊震.“腾”一下就站起了身子.再也不能气定神闲.
那管家闻言也陡就一惊.面色“唰”地发了白.
瑾煜咽了口唾沫.低头不敢去看父亲.他本就心虚.又觉的自己编造出的这个理由难以叫父亲相信.因为他从沒有赌.博的习惯.也一向知道轻重.断不会这样荒唐.
果然.老爷沒信儿子的话.觉的其中有诸多蹊跷的地方.静心收整思绪.
周围气氛有如置身冰窟一般的发寒发森.在历经了须臾的沉默后.老爷向儿子缓缓步近.漠着声色问道:“那是把纺织厂和田产.输给了谁.”
瑾煜觉的自己在颤抖.父亲家主的威仪一旦摆出來.那就是不能抗衡的压倒之势.但他强撑着一副轻慢的态度.飘着声音道:“咱们家又不缺这九牛一毛.父亲又何必……”话未说完就侧膝一痛.
老爷铆着劲儿踹了瑾煜一脚.把他一下就踹跪在了地上.
管家忙上來扶住老爷.提心吊胆的随时准备劝解这一场父子间的争执.
瑾煜闷哼了一声.双腿吃痛的同时意识到危险的迫近.不敢继续摆出那轻慢的态度.倏地就收了浮躁变得严肃.
老爷真真是怒其不争.无论瑾煜那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无论他有什么缘由什么苦衷.胆敢拿这家业开玩笑就是不分轻重.他的急气涌上來.伟岸的身子都被作弄的打了颤抖.抬手颤巍巍指向儿子.顺着儿子的解释喝斥起來:“你可真是越活越倒回去.别的沒学会倒学会了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