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的最后,写着一行黑色的大字:跪请楚政法替我家做主!
看到这儿,楚天舒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一阵针扎般的疼痛。
围观人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快看,快看,吴燕来了!”突然有人指着外围喊道。
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少妇奔跑了过来,拉起跪在地上的太太和小女孩,又冲着老头喊道:“爸,爸,快走,快走呀。”
“燕子,你怎么来了?”老头回头看向青年少妇,楞了一下。
吴燕含着泪,急切地说:“爸,咱先回家,到家我慢慢跟您说!”
老头把手里的纸往空中一撒,收拾起地上的白布,跟着吴燕,跌跌撞撞地走了。
“黑啊!”有人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楚天舒悄悄抽身出来,急匆匆地往回走。
这一次,楚天舒没有冲动,只感觉心里有点悲凉,对不住这老少三代一家四口。可是,当着这么多群众的面,他就是挺身而出,又能给她什么承诺呢?
初来乍到,情况不明,承诺不是想做就做的啊!
更令楚天舒纳闷的是,自己才刚到乐腾,不少普通干部都不一定知道这个消息,他们怎么就能举着牌子指名道姓地拦路告状,背后有无蹊跷?吴燕从哪里赶过来的,为什么要把他们喊走?任建新车祸事件已露出端倪,警车开道一事还没有眉目,又冒出一个拦路告状,难道仅仅只是巧合?
楚天舒带着一脑子的疑问回到了车里,他牢牢记住了吴燕和梁大林这两个名字,也记住了一家高档娱乐场所,欢乐宫娱乐城。
……
吴燕带着老人和孩子回到了破败的家中。
“燕子,怎么回事?”老头拉着吴燕,着急地问道。
吴燕反问道:“爸,您先告诉我,你们怎么想到的拦路告状?”
老头低声说:“隔壁的刘大妈偷偷告诉我,她早上跳舞的时候,听街道王主任的老婆说,省里派来了一位楚政法,上午九点要从春风路过,我就带着你妈和妞妞,上街堵他去了。”
吴燕问:“爸,你就没想想,省里为什么要新派一位楚政法来?”
老头一愣:“对啊,莫非……他们把任政法调走了?”
“不是!”吴燕啜泣着说:“任政法他……前天晚上出了车祸,人……已经没了!”
“啊?”老头惊得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合拢,绝望从心头一点点漫上来,两滴豆大的浊泪从饱经沧桑的脸上滚落下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爸,你现在该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喊回来吧?”吴燕哽咽着说:“如果新来的楚政法跟他们是一路人,我们跪破了膝盖又有什么用?如果他和任政法一样是个好人,答应帮我们伸冤,岂不是也会害了他?”
老头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黯然泪下,好半晌才颤抖着嘴唇,问道:“燕子,那大林就这样白白的死了么?”
“不!”吴燕抹了一把泪,坚定地说:“我相信,省里新派来的楚政法,肯定是一个好人,我们现在不应该给他添麻烦,让他安安心心地把任政法的死因查出来,等到任政法的死因真相大白,我们再找他伸冤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