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隐蔽好,鬼子很快就到了。”
宗涛打着手势,众兄弟排成一条线,伸颈盯着山道。
十来分钟后,山道的拐弯处渐渐露出鬼子的队形,三条队列长蛇般蠕动;几辆大卡车夹在队列中间缓缓行驶。汽车上满是掷弹筒,成箱的炮弹;鬼子的肩头三八大盖,轻重机枪,刺刀在阳光下闪动寒光。
宗涛粗略统计,有九百人之众。
众人的脸sè都凝重起来,倒吸一口凉气。这种装备,山寨弟兄万不及一。除了十几枝象样的枪,大多是长矛标枪,如何对阵?
众人情不自禁地攥紧拳头。
汽车碾压得山都有些颤动,穿着牛皮鞋的鬼子兵步伐整齐,跺得地上溅起灰尘。
“狗rì的鬼子,小爷要招待你了!”
侯小喜骂了一声,抄起三八大盖。
宗涛面sè一寒。李二虎急忙和身扑到侯小喜身上,低喝道:“十弟,你不要命,还要拉上这些兄弟垫背吗?”
侯小喜一怔,看了宗涛一眼,宗涛狠狠地瞪着他。侯小喜恍悟过来,收了枪。
鬼子越来越近,转到他们伏身的山脚下,看得清鬼子的脸形。
一匹白sè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鬼子佐官,笔挺的军服,衬着他一脸傲sè。
冬瓜脸,五短身材。宗涛身子一震:山口一夫!
并排和山口一夫骑着枣红马的,是渡边!
山口一夫率领的队伍,cháo水一样在山道上奔涌。
突然发出一声响亮。众人吓了一跳。原来侯小喜看到山口一夫,眼都直了,猛地掀开李二虎,刺刀磕上石头,以出声音。
李二虎大急,一拳砸在侯小喜肩上,侯小喜疼得又趴在地上,扭头怒视李二虎。
宗涛折过来,低声喝道:“侯小喜,鬼子欠下的血债,中国人都要讨还!你一人之力,能做什么?不要坏了大事!”
何大山猫身过来,拍拍侯小喜的肩。
幸好这一声响并没惊动鬼子。山道上鬼子行进的队伍太嘈杂,淹没了山腰的声音。
山口一夫望着莽鞯的丛林,心有余悸地说:“大王山果然地势险峻!”
渡边轻蔑地说:“凭借山川之险,支那人也做不出什么大动作。淞沪会战、南京合围,都是他们的地盘,还不是大rì本皇军手下的败将!“
山口一夫倨傲一笑。
“支那国力不强,用兵不周。如在这里设伏,大rì本皇军将遭重创。”
渡边哼哼地笑:“山口君,再没有南京城外宗涛的队伍。大rì本皇军所向披靡!”
山口一夫发出狂笑。
“渡边君,你说对了,我倒是希望还能有宗涛这样的对手。”
“宗涛已作长江之鳖,不能起死回生。”
“遗憾之至。这次奉命进驻梅河县城,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渡边不解地问:“山口君,那不是好事吗?”
山口一夫摆摆手:“渡边君,军人就应该好斗!古老的中国有一项杂耍,叫斗鸡。对手上阵,才能一较平生之勇!”
两人会意地哈哈大笑。
宗涛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但鬼子目中无人,让他怒火高炽。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鬼子的队伍大摇大摆地走过这段山道。
李二虎扶起侯小喜,关切地问:“十弟,没伤着筋骨吗?”
侯小喜恨意未消:“八哥的拳头比起鬼子的刀枪,根本算不了什么!刚才那骑着白马别着腰刀的,就是我们在南京城外遭遇的鬼子中佐山口一夫!”
宗涛缓缓道:“不是中佐,山口一夫现在是大佐。他带的不是中队,是大队!”
众人都吃了一惊。难怪侯小喜这么激动,原来仇敌相见。
李二虎摩拳擦掌,哈哈一笑:“好,如果山口一夫没出梅河,我们就可以为十弟的弟兄报仇雪恨!”
高继成一把抱住侯小喜:“十弟,你放心,你和队长的仇,我们为你报!”
众兄弟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