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舰“尼米兹”号战术指挥中心里,司令官尼古拉斯·沃尔芬林准将突然对自己的参谋长冈瑟·奥斯瓦尔德中校说:“冈瑟,我记得你说过,那颗该死的星际行星就像黑洞。”
“是的,长官。”奥斯瓦尔德回答道,并补充说,“我记得,您还说过:她就像个黑洞,说不定会把我们的荣誉和生命全都吸进去。”
手下这句话提醒了沃尔芬森,他注视着对方叹息着说:“我们的荣誉已经被她吸走了。接下来很可能就是生命了。”
“长官……”
沃尔芬森挥挥手示意他收声,说:“我仔细考虑过了,面对原本兵力只有我们一半的敌人,自身损失了八成左右兵力,仍然不能消灭对手,已经证明了我这个司令官是多么的无能。我对不起死去的弟兄哇。”
沃尔芬森的声音有此咽呜,浓烈的悲痛让他一时难以自已。他竭力控制自己,继续说:“所以我更不能对不起还活着的弟兄,传令撤退,返回本土。”
“是,长官!”奥斯瓦尔德大声回答,饱含着复杂的情绪。
5月23日二十时,联邦追踪舰队的战舰纷纷飞离了“奥林匹斯山”号爆炸的空域,进入超光速,踏上回国的漫漫长路。
6月1日,远离星际行星“易”七千多光年的行星“新拜占庭”附近,一艘无人通报舰从阿库别瑞速度四级改出超光速,向一百多万千米外一个行星中转轨道站发射出一束通信激光。一封关于“易”星域的战报很快便被中转传送到行星表面的“新罗马”市。
战报最后被编译,然后被分别传真到“新罗马”市中央的元老院和枢密院。
机要秘书把装在密函里的纸质战报交给枢密院首席幕僚君特·赫尔曼·费施尔。费施尔拆出来瞟了一眼,便重新装回去,然后起身离开办公室,穿过巴洛克风格艺术装潢的走廊,走向帝国执政官的办公室。
帝国枢密院首席首幕僚可以被视为内阁总理,但法定程序上,并不具权力,只是帮助执政官统筹协调枢密院各部的工作。不过实际上,在新罗马的国家机器中,枢密院首席幕僚是仅次于帝国执政官的第二号行政官员。因为几乎每一代执政官往往要把大量的精力与时间花在元老院的决策上,所以就只好授权首席幕僚,统领着下面各部委的工作,所以具有了实际意义的权力。也正因为如此,枢密院首席幕僚通常也是由执政官的心腹人员担任。
年仅三十七岁的君特·赫尔曼·费施尔跟姜子钺一样,没有显赫的家族后台和政治背景。他是汪泽仁从普通民众当中提拔出来的佼佼者,政治立场鲜明,处事果断又善于协调众人关系,对于国家经济和财政也有独到的手段。费施尔还有一个身份,即元老院候补元老,也是新罗马立国以来进入元老院最年轻的一位。但这个身份也都是拜汪泽仁所赐。
在许多时政评论员看来,费施尔必将是汪泽仁退休后的接班人,很可能刷新元老院的年龄纪录,成为帝国最年轻的元老甚至最年轻的执政官。
“姜子钺,果然不负众望,又一次以少胜多哇。”帝国执政官汪泽仁高扬着费施尔呈上的战报,又高兴又得意地说。
“阁下,有人恐怕很不希望见到这种捷报吧。”费施尔谦恭地提醒道。
汪泽仁当然明白心腹所指何人。
那些元老院里的保守分子的确很不情愿看到这种战报,不是他们不爱国,不希望帝国的军队获胜,而是不喜欢汪泽仁提拔的人取得成功。姜子钺指挥第九特遣舰队在“易”星域的胜利,对汪泽仁具有双重的意义。除了证明汪泽仁的眼光的确独到与正确,同时也增加了汪泽仁及受其恩泽的政治派别的声望,并打击了保守派。
“不希望不代表就不发生。”汪泽仁微笑着说道,语气中饱含着“他们的人只会窝在基地里高谈阔论,对联邦进行口诛笔伐,实际战斗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阁下,卑职认为,您给姜子钺少校的指示是搜寻‘安特内斯特’,敌人又被击退。如此一来必将引发联邦必然误以为我们真的找到‘安特内斯特’,投入更大规模的兵力,战争很可能会升级。”费施尔担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