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派齐氏三女允安以行军总检校之身份,前往邺城战线,辅佐大将军苏寒。另,此诏绝密,不得为外人知,朕知齐三之才,望不负所望,钦此。”
齐允怀面色复杂的宣读出这道密旨,缓缓的将它递予苏霁瑶。
“三妹,你做到了…只是,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苏霁瑶笑,面有苍凉之感,她接过那道密旨,紧紧地握着,盯着看了半晌,才说道:“二哥,你放心,虽然此举险之又险,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做我该做的,拼我该拼的,才会不枉此生…”
“三妹,有时候,我是不如你的…”
齐允怀默默地,朝着这个勇敢的女子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谢谢…”
此刻,是真真正正的心意相通,是真真正正的排除了一切外因的交流。尽管简单,尽管艰难,但多年以后,早已站在权力巅峰的苏霁瑶,用尽孤独,一辈子怀念那个真正理解她的兄长…
…
是日,当空一轮暖日炙烤大地,而大地上的万物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沉寂,孤凉,潇潇寒风吹卷,列列兵士齐立,万千将士面如寒铁,带着道不尽的戾气,带着言不完的坚毅,缓缓的,缓缓的,踏向那条不知生死的前路…
苏霁瑶头顶蓑帽,骑着那匹高头大马,随着大批人马缓缓出征。
一路上,她不停思索着…
邺城,大兴边陲之地,紧挨安国胡宿。邺城胡宿交接处是一块荒凉的毛地,细小的河流嵌入,形成天然的分割线。两国时常纷争不断,所以这条小河曾被无数铁蹄践踏,无数烈士葬身此处…
“你在想什么?”
苏霁瑶胡思乱想之中,没有听见苏寒的叫唤,苏寒略略提声“喂…”
“啊?什么?”
苏寒颇为无奈,冷着脸,沉沉的说道“山启,你既然和我苏寒一道,那便是大兴的军人,那么我便提点你一声,别在我眼皮底下犯事,否则…”
“将军,说到底我不过是你个秘书,既然我此刻已然在您麾下,那么基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就请相信我。”
苏霁瑶诚恳,可却还是不断腹诽道:好你个苏寒,好歹我也是个御赐的,未等出城,你便这样出言恐吓,当真不是大丈夫,你奶奶个腿…
她暗恨,不料苏寒也是骂声不断:从哪里来的个毛娃,端着个御赐的,看我好好整治整治你…
苏寒讨厌他,是因为皇上二话不说穿插了这么一个无名小子来监督,在他看来,皇上必定是不信任他,才给他安插这么个“眼线”。一想到自己堂堂军人,一举一动都在人的监视之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俩人猜忌不断,却也暂时的相安无事。
这么一行,也走了半月,这些个将士常年征战,个个膀大腰圆,倒苦了苏霁瑶颇受路途所累。可苏霁瑶向来是个吃苦的,也没有多说。
这一路风尘仆仆,常常连肚子都无法填饱,行走一日,小憩片刻就又得赶路,苏霁瑶饶是吃苦,也无法承受如此超强的负荷…
好在,苏寒也不是完全无脑,终于下令安营扎寨…
终于得以休息,苏霁瑶暗自庆幸,生病吃药的感觉毕竟不好受…
傍晚,众人围坐一圈,喝酒吃菜,点着萤火,疲倦倒也散了不少。苏霁瑶蓑帽不摘,将士们虽说不甚在意,却也忍不住打趣。
“山启兄弟,俺们还真没见过你这样出来打仗的,羞涩的像个小娘们儿…莫不是怕我们这帮老粗侵扰了你不成?”
苏霁瑶自知他们没有恶意,故意说道:“兄弟,我是怕吓着你们啊…哈哈,我太丑了…”
那人没想到苏霁瑶如此说自己,也是笑笑,又说:“那有个什么?当兵的,还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