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连忙上前,掐着卫郡公的人中将他掐醒,卫郡公睁开眼就跪在地上向元帝苦求:“求皇上为老臣做主!抓住隐侯这个凶手,为老臣报杀子之仇!”
元帝皱眉,心里有些不耐烦了,卫郡公的指责很没道理,丝毫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让他做主?“卫郡公伤心过度了,隐侯并不是凶手,朕已经让人去审问刺客了,很快就能查明真凶。”
卫郡公还想再说,君习玦忙对卫家家奴道:“郡公身体虚弱,你们还不快扶他回去休息!”他说着,对卫郡公使了个眼色,让他暂且别说了。
卫郡公闭上了嘴,几滴浑浊的泪水掉了来,浑身精气神都像被抽离了一样,萎靡的被人扶着走了。
菀妃对元帝道:“皇上,祖父肯定是因为昨日隐侯与五少的冲突,才会心生怀疑,毕竟昨日隐侯还放了狠话呢。等臣妾回头去劝劝祖父,祖父一定能想明白的。”
元帝心中微动,侧目去看夜凤邪,心中思量他仇怨杀人的可能性。
千歌淡淡开口:“侯爷若是当真有心对卫家少爷不利,昨日校场上,只要不去挡那支冷箭,任凭它射中五少便行了,何必要如此麻烦。娘娘是该劝劝卫郡公,刚才他凭白无故的诬陷,侯爷同情他骤然丧子,不与他计较,但是回头卫郡公若还是口出妄言,就莫怪我们失礼了!”
元帝打消了怀疑,对菀妃道:“你去劝劝卫郡公吧,把朕射的那只雕拿去赏给他。”
“是,臣妾代祖父拜谢皇上赏赐!”菀妃屈膝行礼,然后恨恨的瞥了眼千歌。
此次狩猎关系到祭天,自然不能因为出了事故就停止。虽说禁军已经将整个围场都搜查了一遍,没有黑衣刺客了,但是刺客来历不明,谁知道会不会就隐藏在人群中。
百官不敢拿自家子侄去冒险,因而向元帝提议,派禁军将密林里的动物赶出来,供众人狩猎。元帝允了。
不久,密林深处有震天的鼓声擂响,百兽受到惊吓,亡命朝外逃跑。一时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密密麻麻的野兽逃出林子,野狼与兔子同奔,麻雀和黄鹰齐飞,场面极其壮观。
众多男儿骑马迎上去,箭矢咻咻声不绝,地上很快就倒了一片。有的野兽还在往前冲,有的却被吓的退回林子,还有些没头苍蝇一般乱转,一些小型的动物直接就被践踏死了,草地很快都被鲜血染红了。
男子们杀的兴奋,女眷们则个个被这场面吓得脸色发白,闭上眼睛不敢看。
千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远处的屠杀场,鼻尖充盈着浓浓的血腥气。肉眼可见的杀戮虽然骇人,却不如朝廷中看不见的厮杀更可怕,屠刀随时悬在头顶,所有人都如同那些野兽一样,进一步退一步还是慌不折路,就决定了你一刻是生还是死!
这场狩猎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林子里没有送死的野兽跑出来,众人才意犹未尽的停,这样肆无忌惮畅快淋漓的猎杀,可是少有机会能遇到的。
侍卫们将没死的野兽抬上祭台,等到吉时一到,便开始血祭。百兽之血全部流入一只刻满复杂铭文的四足青铜鼎中,钦天监挥舞着沾满兽血的木剑,口中念着晦涩的祭文,元帝亲自上香,祭台众人三叩九拜。
一系列复杂的祭天仪式结束后,太阳已经西斜。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场暴雨突如其来,很快将草地上的血腥冲刷走。扎营的地方地势较高,并没有受到暴雨的影响,反而因为血腥味被洗刷,而空气清新了许多。
外面在雨,所以众人都躲在各自的营帐里,用完晚膳后,早早的躺上床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元帝取消了狩猎三日的计划,令拔营回京。
众人都以为是出了刺客的原因,元帝不愿再置身危险之中,包括千歌在内都没有多想。等回到京城,夜凤邪的探子传来信笺,千歌才知道原来是北疆那边出事了。
却说胡族枭野王于胡族大乱中败退群王,登上大王之位,如今才半年多的时间,这位骁勇善战的枭野王就因为旧疾复发而病逝了。枭野王原意传位于次子,结果却是长子继位,其中隐秘自不必说。
新王继位后,立刻撕毁与昭月的和书,集结兵力向北疆推进,欲向昭月用兵,来转移胡族内部的矛盾,巩固自己的地位。
元帝接到北疆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哪里还有心情狩猎,当然立刻就赶回皇宫,召集文武百官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