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调整好射击位置的山炮连十几门山炮一起向二排阵地前的鬼子发射,直打得鬼子哭爹叫娘。每一次炮击,就会炸死一大片鬼子,甚至有两辆坦克也被炮火击中,瘫在了原地。高宝存心里解恨,高兴地说:“好样的,炮兵兄弟们,好样的。”
等这股日军被消灭得差不多了,高宝存又移向了一排的阵地,见那股日军有一百多人,正在一名指挥官的指挥下向一排阵地扑来,高宝存大喊:“一排阵地右前方约六十米,人数约130名。”
听得身后飘渺的声音报出了射击诸元。一会儿,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炮击。
高宝存十分兴奋,感觉这几天压在心头的阴影一扫而光,正要感谢萧建忠时,猛听得身后传来那位战士的哭声:“营长,萧排长他……”
高宝存立刻回过神来,见一脸微笑的萧建忠已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电话那头的李在溪也似乎猜到了结局,不断焦急地问:“萧排长,萧排长……”
高宝存含着泪。拿起萧建忠丢在一旁的电话,哽咽着说:“团座,萧排长他殉国了。”
电话那头的指挥部里猛然一阵寂静。
高宝存呆呆地握着手里的电话,也不在说话。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一阵“咻咻”地炮击声,日军的炮群终于根据晋绥军山炮连的弹道锁定了位置,一阵疾风暴雨似得的大口径炮弹落向山后,将一直雪藏的425团山炮连消灭了个干干净净,至此,天镇战役中坚守罗家山、李家山阵地的中队再没有听见过自己军队大炮的发言。
425团在罗家山阵地陷入苦战时,坚守李家山阵地的二营和后来增援上去的三营也正四面楚歌。
上午十一时许,李家山三营阵地被突破,新增援上去的三营被打残后,三营长被日本鬼子的凶猛攻击吓破了胆,见日军满山遍野地涌来,匆匆放了几枪后便带着残兵逃向后山。
正在团指挥部里指挥的团长李在溪听得观察员急报,说三营阵地失守,三营长正在逃跑,气得掏出腰里的手枪,“咔嚓”一声顶上火,就要出去堵溃兵。一旁的郭参谋等人赶紧抱住李在溪,说:“团座,不能出去,外面太危险。三营跑不掉,山下还有索命无常呢。”
李在溪颓然坐在地上,喃喃地说:“老子的三营,狗日的张营长。”
在罗家山、李家山两山交汇处的一小型阵地上,常如海耳听得前方的枪炮声响成一片,焦急地在地上转来转去,不知前方战事怎样了,正在胡思乱想时,忽听一位执法队员喊:“队长,你看。”
常如海定睛一看,只见山路上跑来一群落魄的军人,显见,这是一伙逃兵,因为常如海没接到前线指挥部的撤退命令。
常如海脸一寒,大喊一声:“全体都有,持枪。”“唰”地一声,150名执法队员们举起了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
三营营长气喘吁吁地跑下山,见前边一排军容严整的士兵拦住了去路,再一看,个个左袖上都有个“宪兵”的标志,立刻明白了,这是张培梅的执法队。
等这伙溃兵到了执法队伍前,常如海大吼一声:“站住,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溃兵一看,见地上有一条用小石子摆放成的线,知道这是警戒线,跨过就意味着掉脑袋。
三营长晃着长头发的脑袋,色厉内荏地说:“咋了,老子在前方卖命,死了多少兄弟,再他妈打下去连根毛都不剩。老子要回家,不干了。”
常如海指着三营长说:“瞧你那样儿,你像个爷儿吗?你看人家高宝存营长,马上退回去,否则格杀勿论。”
溃兵见一百多人的执法队员个个精神饱满,又见手里的家伙都是清一色的汤姆逊冲锋枪,还见十来个队员背上插着钢刀,知道今天无论如何过不了这一关,有的便打了退堂鼓,小声说:“营长,咱们回去吧,大不了是个死,死在执法队里丢人啊。”
无奈三营长被日军吓破了胆,知道回去也是个死,到不如硬着头皮闯关,主意一定,便举起手里的手枪,破口大骂:“老子不是吓大的,弟兄们,给我冲。”说着,一步跨过了那条警戒线。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常如海猛然拔出后背的钢刀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颗被硝烟熏黑的头颅便斜飞上了天,还没等那颗头颅落下来,蓦地,又见常如海身形一闪,左手顺势就揪住了头颅上的长头发,此时,三营长的眼睛似乎还一眨一眨的,仿佛不明白这是咋了,自己的头怎么被人提在手里,这时,那冒着鲜血的身躯才不甘心地“扑通”一声倒地。
常如海左手提着滴血的头颅,右手举着铮亮的钢刀,犹如一尊天神,吓得一干溃兵犹如见到鬼魅一样,脸色大变,集体“妈呀”一声,赶紧向来路逃去。看来索命无常名不虚传,宁肯让日本人杀了,也不愿见什么索命无常一面。
常如海见这一招吓跑了一群溃兵,知道这群溃兵吓得落了胆,决定上山帮一把,于是吩咐留下一个30人的执法队员,并让小队长将弃阵逃跑的三营长的头挂在树上,上写“弃阵逃跑者的下场”。自己亲率120人的执法队员赶赴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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