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忡不由地点了点,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只是一个劲地喝着闷酒......
“忡......,实在是太过想念媛儿了......,时刻都在为她提心吊胆,又思及百姓以为我干得都是些丧尽天良,趁火打劫的勾当,故此心中烦闷无比......”
“徽又何尝不是弃子?!如今能与徐兄一起多救一些百姓,已是死而无憾了......”
鲁徽忽地双手捧起了酒盏,郑重其事地敬了徐忡一杯......
徐忡也赶紧用双手抬起了酒盏,然后与鲁徽同时一饮而尽......
“贤弟......,你往后,真的要去跟着......,那个赵染?!”
鲁徽的眼神立时又是一黯,却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徽......,受赵氏恩情,不得不还......,哪怕......,他是赵染......”
徐忡禁不住又挑了挑眉毛......
鲁徽却是又喝了一口闷酒,眉头也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
“哎,都怪我,老是说些不开心的事,咱们还是继续聊聊眼前的事吧,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中山王刘曜和贾大帅的反应,竟然会被阿郎全部说中......”
“是啊,我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成了汉晋两军互通有无的使者......”
徐忡禁不住摇了摇头,自嘲似地抬了抬嘴角......
“不过阿郎敢让你这么去冒险,恐怕是他早就看出刘曜和贾彦度都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心思了......”
徐忡立时瞪大了一对瞳孔,酒也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你是说......”
徐忡的眼睛瞬间又眯缝了起来......
“我只是猜测......”
“难不成贾彦度想要放虎归山?!”
鲁徽目光闪烁地点了点头......
徐忡的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关中豪门都在坐山观虎斗......,只等贾大帅与中山王可以斗个你死我活......”
“哼哼!这大晋能不亡吗?!”
徐忡咬牙切齿地摇了摇头,满脸皆是不屑与恶心......
“估计那些关中豪族早就在秦王面前诋毁贾大帅了,譬如说他与刘曜勾结,所以迟迟不能打下长安......”
“这......,倒也不算是污蔑......”
徐忡咧了咧嘴,尴尬地笑了笑......
鲁徽的脸上也莫名多了一些笑意......
“贾大帅向来智计百出,如今却明目张胆地与汉国勾结,如此授人以柄,岂不反常?!”
徐忡立时皱紧了眉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所以这或许就是李代桃僵之计!”
“李代桃僵?!”
鲁徽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贾大帅和中山王刘曜都在不断地补充兵力,可贾大帅却又迟迟不攻刘曜,如此旷日持久之下,秦王殿下必定会逼关中豪族出战,如此一来,贾大帅就可以保存兵力,反过来坐山观虎斗......”
“哼!别说关中豪族没有那个胆量,就算有,他们也不会傻到真的去听一个小娃娃的命令,然后再便宜了他贾彦度!”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继续僵持......,但如此一来,不听号令的罪名就丢到了关中豪门那里,毕竟贾大帅可以托病不出,他们却不可以......”
徐忡不由得昂起了头,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巴......
鲁徽又伸出右手食指,沾了沾面前的酒水,直接在两个酒盏之间划了一条长线......
“如今霸城与长安之间的通道上全是咱们的人马......”
“可关中豪族不仅没有派兵清剿,反而和贾彦度一样,各自闭营不出......”
徐忡与鲁徽二人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
“看来只等冰雪消融,就会让刘曜离去,而且还会让他带走那些青壮......”
“看来就算没有刘曜,关中也养不起这么多人了,与其让他们饿死病死,不如让刘曜带走,也算是保存了一下性命......”
“哎......,只是不知道贾大帅这病......,是不是时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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