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然他有几分蛮力,却哪里是这帮人的对手,一下就被撂倒在地,一只巨大的爪子踩着他的脑袋令他动弹不得,而他的眼前则是一幕人间惨剧。
王氏被一名狼人提起来扔进了锻炉之中,顿时凄惨的呼声,烤肉的焦臭味扑面而来,伴随着兽人残忍的笑声,沈立山双眼渐渐迷离了,他停止了挣扎,嘴角缓缓流下一丝血迹,
“老妖怪,我cāo你祖宗!哈哈哈哈!”周围一下就安静了,王氏也停止了挣扎,化为一堆艳烈的火花,唯有沈立山刺耳的笑声,此时的情形,显得特别怪异。
连一众兽人也面面相觑,沈立山这个时候居然笑得出来,他笑什么?莫不是被我们逼疯了不成?
良久之后,沈立山的笑声终于停了下来,他看着七圣法,就像看一个白痴,此时他的眼中哪里还找的到一丝恐惧啊,有的尽是嘲弄和挑衅。
“你不是要你的东西么?”沈立山静静地看着七圣法,嘴角还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七圣法淡淡地说道:“没错,我在等你回答。我相信,你是聪明人。”
沈立山转头看向那堆跳动的火焰,轻轻地说到:“没错,我知道,那是一个画轴。”然后停了下来,就静静地看着,眼眶里两行清泪再也无法抑制地流淌下来。
七圣法先是一喜:“你知道!在哪?只要你交还给我,我一定不伤你xìng命。”
突然,一股凉意使得他一个激灵,七圣法怒吼道:“快,将那火灭了!”说吧,灰袍大袖一挥,一股狂风突然出现,将那堆燃烧的火焰扑灭了。
可终究还是太迟了,王氏早已被烧成了灰烬,连着锻炉中的煤炭,黑乎乎灰蒙蒙的一片狼藉,哪里找得到什么画轴。
“啊……!真是可恶,你这该死的蝼蚁,居然戏弄本座,给我一块块把他卸了!”七圣法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主上吩咐的务必取回的东西就在自己跟前被付之一炬,怎能让他不怒火中烧。
季无尘昏厥中被一声声凄厉的惨呼惊醒,仿佛回到了母亲离开的那晚,那声刺耳的摔碗之声,那种yīn冷恐惧的气氛,那种无尽的黑暗。
偷偷地将头凑到炕洞口,他看到一群兽首人身,浑身长毛的怪物在一点点地撕裂一个活人,边上还有一个手握黑sè晶石的老者似乎在欣赏这幕惨剧。
没错,那帮兽人在一点点地撕,撕一个活人,每次只撕下指甲那么一丁点,而且他们似乎有一种秘法可以保证接受酷刑的人保持清醒。
可以想象一下,这一幕对于一个八岁的孩童来讲将会产生怎样的冲击啊!
尤其是看清那人的容貌时,那个对自己比亲生儿子还好的中年汉子,此时却被折磨的脸都变了形,嗓子早已嘶吼的沙哑晦涩,紫膛膛的脸上就像被水浸过一般,他此时承受的痛苦该是怎样巨大啊。
季无尘牙关紧咬,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不哭出声来,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淌下,在下巴汇聚成血滴滴落,黑暗中他并没有发现,那血正好滴落在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画轴之上。
季无尘双眼中怒火熊熊地燃烧,他不肯闭上双眼,尽管眼前的一幕对于幼小的他来讲太过残酷,可季无尘选择了勇敢面对。沈家对他的恩情不可谓深重,他早已立下了全心报答的心思。
可是,这群天杀的妖物的暴行,却使他这一丝报恩的心愿失去了意义。
沈立山还在痛苦的嚎叫,而自己却只能躲在这yīn暗的炕洞里什么都做不了,自己一定要变得强大,只有如此才能为他们报仇。
他唯有在黑暗中注视这一切,将这些人都牢牢地记在心里,总有一天,我季无尘会让你们为了这一切付出代价的。
“大人,这人看来活不成了。”虎人来到七圣法跟前,轻轻地报告,他有点担心暴怒中的老者会把气出在自己身上。
七圣法的脸sè铁青,他拼命地平复着内心的激荡,居然被一个山夫耍弄,还失去了乾坤十全图,这次出山,本以为完成任务会很轻松,哪想出了这么大一个丑,那些家伙一定会笑话我吧,主上恐怕也会感到失望吧。
长长地吐出一口郁气:“将村子烧了,别留下任何你们的痕迹,我们回去。”众兽人齐声应是,分头展开了行动,一会功夫村庄变成一片火海。
兽人携起自己同伴的尸体,跟着灰衣老者退回了天元山脉茫茫的群山之中。小村庄恢复了寂静,只是和原先相比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变成了一堆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