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也算是道家法门,冯义庭这才明白他俩为啥修得跟鬼仙似的。于是他问道:“你们是水师?”
两只鬼点头,冯义庭又问:“你们生前治病,用一碗水就行了?”
“现在也这样。”男鬼显然被问到得意之处,神色坦然,浮起一缕舍我其谁的自信。
“那你们也要用药?”冯义庭平时就对这些感兴趣,关于水师他也问过外公。
男鬼从从容容的说:“药其实只是辅助和幌子,真正能治病的还是咒语和水。”
冯义庭“噢”了一声,有些不相信的说:“真的?”
男鬼不无自豪的又说:“真正的水师,必须打小从师,师傅把你带大,观察你人品和性格,不是向善真性情弟子,是不可能得到师传真谛的。”
“你能起死人肉白骨?”看他说得这么神奇和有难度,冯义庭不太相信。
男鬼还是那么从容:“很难。不过只要给我要用的东西,我能。”
冯义庭皱着眉说:“你不说药只是辅助和幌子吗?有水就行了,还要什么?”
男鬼不急不慢的继续说:“普通的跌打损伤小毛小病,有咒语或水就行。不过,起死人涉及的东西太多了。”
见他越说越来劲了,冯义庭便问:“什么东西?”
只听它又说:“如果魂没入地府,只要刺激死者的躯壳就能救活。这需要很多珍稀的灵药。人的躯体就像一个作坊,骨、肉、脏、气、血、意等等极其复杂,死亡就像作坊停工,重新开工就需要很多东西了。如果各种东西凑齐,应该能让死者活过来。但是一个人的阳寿是有限的。真到了死期,就通达三界魂入地府,谁也救不了,必须毙命。否则就算是救活他的身体,没了三魂七魄,也只是一个活死人罢了。”
说得好像挺像回事,不过吹得也太离谱了,人死了你还能救,甚至“肉白骨”?
他皱了皱眉,忍不住质问:“那你们年纪青青的怎么就死了?”
男鬼脸上浮起悲伤,他掉头看了看女鬼,低下了头,只听女鬼低声说:“他是为我死的,那年我从树上摔下,他来不及赶到我就死了,他用尽办法救不活我,不肯独活就……”
男鬼默默望着女鬼,柔声说“绾儿,我会救你,我一定要把你救活,回生虽然不易,但我一定会把你救活!”
男鬼声音不大,但说得斩钉截铁,冯义庭一下就愣住了。眼前这对幽灵,或许是他见过最感人和真挚的爱情了。
“起来吧。”良久之后他才低声说:“以后我们是好朋友。”
兽僮跟山鬼夫妇听了,一起又叩了个头,这才乖乖的站了起来。冯义庭打量着这对鬼夫妇问:“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宝。”男的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句,就听女的接着应道:“我叫绾儿。”
“那你呢?”冯义庭又问那只可爱的狐狸。
兽僮支起身子,说:“因为我天生能支使群兽,大伙就都叫我兽僮。”
说着它对那只转来转去的怪鸟招了招手,说:“过来小草鸡,以后他就是俺们主人了,赶紧过来打个招呼吧!”
那只怪鸟退了一步,盯着冯义庭一动不动。兽僮便站起来,跑过去把“小草鸡”给抱过来了。这时讨好的对冯义庭说:“主人,这只鸟儿是我从长白山天池边找到的,挺好玩的,我也不知道它是啥鸟,正准备去问问我的一个乌龟朋友呢,你喜欢送你了!”
冯义庭笑了,他接过鸟儿,那鸟被冯义庭抱着也不挣扎,算是认了他这个主人。
冯义庭想了想说:“你个头挺大,叫小草鸡挺适合,兽僮你叫什么?”
兽僮搔了搔脑袋,这时说:“我没名字,大家都叫我兽僮我也应呗。主人,你给我取个名字吧,别像给小草鸡取名似的,要取好听点,行不行?”
冯义庭沉吟片刻才说:“要不叫小明?”
兽僮点头又说:“好吧,我想姓黄,就叫黄小明怎么样?”
冯义庭点头,兽僮翻了一个斤斗,快活的叫道:“好啊,我有名字了!”
冯义庭打量了一会他们,又说:“如果要找你们怎么办?”
“这样吧。”黄小明咬牙拨下自己一要根触须,递给冯义庭说:“你需要我们的时候,就把我的这根触须摇几下,我们就出来行不行?”
冯义庭接过那根触须,点点头说:“好吧,那我先回去了,记得我不叫你们的时候,千万别随便出来,知道吗?”
黄小明点头,然后跟山鬼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