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园内不见婢仆府卫,惟只园心的一座小亭里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自是方泽滔,只见他闭上双目,完全沉醉在筝音的天地中,对此之外的事一概不闻不问。
女的背对他们,双手抚筝,只是那无限优美的背影已足可扣动任何人的心弦。自然是婠婠。
她的筝音比之石青漩的箫音又是另一番不同的味道。
后者总有一种似近实远,遗世独立的味道。
但婠婠却予人缠绵不舍,无以排遣的伤感;愈听愈难舍割,心头像给千斤重石压着,令人要仰天长叫,才能渲泄一二。
东方睿静静地看着旁若无人尤自弹奏的婠婠,目光中不由带着几分欣赏。
对于婠婠东方睿却是没什么恶感,东方睿虽不至于被美色所惑,但若说对此等美色没有感觉却是自欺欺人。
如此绝色,纵使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恐怕也得凌乱不堪。
对她的敢爱敢恨也颇为欣赏,但对魔门的做事风格却是极为唾弃。别人都是对自己心爱之人很难下手,她们却是专门与心爱之人为难,说什么魔障。
不只人是精神病患者,连武功也是神经病功夫。
身旁的商秀珣见他一直对婠婠看个不停,心里不由一酸,撅着小嘴冷哼了一声。
东方睿闻声看去,正见她一脸吃醋的可爱模样,不由尴尬的笑了笑。
古筝传出几响充满杀伐味道的强音后,倏然收止。
方泽滔“霍”地立起,环视众人,脸现怒容。
商秀珣冷笑道:“战士在外拋头颅,洒热血,庄主却在这里安享温柔,乐而忘返,不觉心中有愧吗?”
众人眼中无不露出鄙夷之色。
方泽滔老脸一红,不悦道:“竟陵的事,我自有主张,不用场主来教训我。”婠婠静如止水的安坐亭内,似对众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令人莫测高深。
随即看到商秀珣一旁的东方睿,方泽涛勃然大怒道:“东方睿你还敢来见我,枉我当日还当你是英雄好汉,如今却对婠婠做尽坏事!”
东方睿轻瞟了眼置若罔闻的婠婠,淡淡地对方泽涛道:“承蒙方庄主看的起,在下却未想到方庄主竟能娶的阴癸传人为妻,却是可贺!”
方泽滔厉声道:“婠婠性情温婉,又不懂武功,怎会是阴癸派的人,你干了坏事,仍要含血喷人。”
商秀珣娇叱道:“方泽滔你若仍沉迷不返,休怪我商秀珣剑下无情。”说完还瞪了东方睿一眼,似乎东方睿真对婠婠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东方睿眼皮一抖,暗道这女人醋劲真够大的。整了整心绪后叹道:“方庄主,想你也算雄霸一方,却不想竟是如此糊涂;是与不是,你不妨问问尊夫人。”
方泽滔呆了一呆,瞧往婠婠,眼神立变得无比温柔,轻轻道:“他们是冤枉你的,对吗?”
婠婠轻摇臻首,柔声道:“不!他们并没有冤枉我,庄主确是条胡涂虫!”
方泽滔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叫,往后疾退,“砰”的一声撞在亭栏处,仰身翻跌亭外的草地上,脸上血色尽退,鲜血随弦线射出,点点滴滴地洒在亭栏与地上,可怖之极。
婠婠柔声道:“我从没有迫你欢喜我,更没迫你去杀任何人,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能怪得谁呢?”
方泽滔气得猛喷鲜血,眼中射出悔恨莫及的神色,仰后翻倒,横死当场。
婠婠缓缓站起来,左手挽起乌亮的秀发,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个梳子,无限温柔地梳理起来。说不尽的软柔乏力,顾影自怜。
众人都全神戒备,呼吸摒止。
东方睿不由暗叹一声,阴癸派的人果然都有些神经质,婠婠看来也涉毒颇深。阴癸派这个名字更是让他感到诡异,每次都总是忍不住想到女性每月都有的一天。
难不成阴癸创始人创派那天正是她的特殊日子,故取名阴癸以作纪念。
婠婠的目光落到商秀珣的脸上,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转向东方睿时美目闪过一丝狡黠,幽怨道:“睿郎要与他们一起欺侮婠婠吗?”神色幽怨迷人,美目凄迷,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