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为什么会想到我?你怎么保证我会帮你?”孙婧问。
“我觉得你有这个魅力。”申一甲说,“不好意思,能力。”
孙婧忽然笑出了声。申一甲这小子不仅敢忽悠,而且会说话,他现在的姿态和在派出所里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根本不敢把他与派出所里那个凶巴巴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管用?”孙婧的语气温柔多了。
“因为你有这个魅力。”申一甲说。
“算你有眼光。”孙婧理了理头发,挡住了自己特别得意的脸。虽然她明知道这小子在忽悠她,却没有被欺骗的感觉,真是怪了。在那种情况下,一个只有一面之交的人能够想到她,并向她求援,说明他在心里已经把她看得很高、很重要了。
孙婧想起了申一甲在推拿店里搬起花盆、砸碎玻璃的一幕,好像发生在刚才一样。她今天能到派出所去,大概是因为那一幕,她总觉得欠他一点什么。
“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孙婧说。
“我住在推拿店,推拿店是我的家。”申一甲说。
“你的家呢?”孙婧问。
“我在一个边远的县城出生,父母走得早,是奶奶把我养大的。奶奶去年也去世了。”申一甲寥寥数语,说完了自己的身世。
孙婧看得出,申一甲很不情愿说这些,却又不想瞒她。这小子别看长得人五人六的,命还挺苦呢。
“我们的身世差不多,不过我你幸运多了。”孙婧说。
申一甲说出自己的身世,情绪立刻低迷下来。孙婧的心里产生了一种隐隐的同情,这种情绪瞬间消失了,她启动汽车,朝推拿店方向驶去。
申一甲告诉孙婧,盲人阿丁到南方开推拿店去了,出门之前把推拿店交给他,让他管理,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自己兑下来,如果不想干,帮他兑出去。现在,他算是临时接管吧。
孙婧想到这里,不禁问:“你为什么叫一甲?”
申一甲说:“我的名字是父亲给起的,我们家祖辈有人过状元,父亲给我起名一甲,叫我不要辱没先祖,长大以后出人头地。”
孙婧没有把车停在推拿店门前,而是拐了个弯,停在了侧面的小胡同里。打开车门,正对着推拿店侧面的那扇装饰门。
两个人下了车,来到装饰门前,门已经了卷帘门。
“我今天惹了不小的祸啊。”孙婧捂着嘴笑起来。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福和祸都是辩证的。”申一甲说。
“我明天找人给你安玻璃。”孙婧说。
“绝对不用,现在不是你欠我的,是我欠你的。”申一甲见时间不算晚,对孙婧做了个请的手势,孙婧也没客气,跟着他进了店门。
申一甲晚没在推拿店,但店里仍然照常营业。
现在多数人都认休闲按摩,保健推拿并不好做。申一甲一只手经营推拿,一只手经营按摩,由他主打推拿,另外两个女按摩工专门做按摩。做推拿的患者基本是白天来,晚天一黑,做按摩的顾客多起来了,尤其是过了八点钟,做推拿的人寥寥无几,基本都是酒后和浴后来做按摩的。
孙婧进了推拿店,煞有介事地来到侧门,破碎的玻璃早已不见踪迹。
申一甲挠着头,孙婧能来看看这道装饰门,他已经很安慰了,经过了派出所的事,他根本不想让她再赔这这块大玻璃了。
“这些小事,您别管了,我来处理吧。”申一甲在孙婧的背后说。
店里的休息室太小,申一甲只能请孙婧到推拿房了,好在这是条件最好的房间,面积也是最大的。晚,他睡在隔壁的小卧室里。
推拿房里的灯倏地亮了,屋里温馨宁静。这里每天都有专人清理,一切都井井有条。
申一甲突然想起自己对孙婧的承诺,为她免费做推拿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