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容夙带着伊水云七转八拐,由一间屋子挪到另一间屋子,最后进入一条密道,快速走到了尽头。
光滑的石壁可以清晰的照映他们的身影。伊水云听到一声炸响,身子一晃,低头,清晰的看见自己足下的地板出现了龟裂的细纹,空气之中一股余劲扑面袭来,恰是有什么沉沉的压住了她的心口,呼吸都有些困难。
容夙抬手在光滑的墙壁的上有规律的按动,深沉的紫眸没有一丝波动,丝毫不受外物的影响。
然而,白语舒却已经疯狂到了极致,她为了那一朵七色彩莲牺牲了多大,甚至不惜冒着被明隰夺去大权的危险,也要独自一个人呆在这里培养那传说中得东西,为的便是让那人明白,她纵然是一个女人,也绝对不会输给任何男人。二十年的心血,就这样被人毁于一旦,只要一想到那人的轻视,她的浑身的怒火就可以燎原!
愤怒,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她不顾这儿是什么地方,也不管毁了这里会又怎样的后果,更加去想,她现在身处高山之上,而她的能力足以毁去这一座山峰。
白衣狂舞,一道道雄浑的内劲外放,如同一把开天巨斧,几乎是她所到之处,每一间屋子都会瞬间夷为平地,她就那样充斥着一身的煞气,一步步,带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一间间的走过。
神识意念四射,势要将那毁去她至宝的人找出,而后碎尸万段!
山峰晃动的越发的厉害,脚下的地板龟裂的痕迹越来越长,越来越大。那窒息的压迫感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强烈。
伊水云转身看着容夙,见他薄唇微抿,狠狠的在石壁中心一击,但闻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石壁开始震动,一道细小的裂痕,从中间裂开,裂痕很整齐,一点点的加深,慢慢的有光源从裂痕之中溢出,那光微弱,却照亮了伊水云心底的希望,她有些焦急着,喜欢石壁展开的快一点。
因为就在石壁震动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锁住了自己,顿时让她的脚步一重,想要移动都有些困难。
伊水云的感觉自然是没有错,因为石壁的震动委实不小,自然惊动了白语舒。意念一扫,很容易就发现了这边有人,于是她神识绑住伊水云,以极快的速度挪移到此处。
白语舒几乎是一个眨眼的时间便来到这条密道的入口,美目微抬,带着阴郁的目光看向前方尽头的转角,知道只要一转过哪儿,就能看到她恨不撕碎的人,唇角扬起了嗜血的笑意,却是放慢了脚步。
她清楚尽头是什么地方,也明白了弄死她宝贝的人打得什么注意,知道他们没有机会逃脱,她反而不着急了。只是释放出浓浓的杀气,她很清楚距她只有几十步之遥的两个人的实力,更加清楚她自己的能力,她的气息足以让其中一个被一步一步的逼疯,她就要这样一点点的折磨死这二人。
白语舒所料不错,伊水云的确受不了她强大的杀气,随着白语舒每向前一步,她那轻盈的步子似乎就似落在伊水云的心尖之上一般,让她心被压的越来越闷,也越累越痛,甚至渐渐的涌起了一股腥甜之气。
额头之上已经渗出了密密的汗渍,伊水云抬首,用袖口轻轻的擦拭,脸色已经开始苍白,秋水般的盈眸看着那在缓缓向两边一动的厚重四壁,视线落在容夙始终未有移动的双脚,看着他脚下的地板在微微的陷了下去,她知道他必然是不能动得,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急切。
因为对方白语舒的,只能是她一人。
“再坚持一刻。”容夙一侧身,握紧伊水云冰凉而又有些颤抖的小手,一边将真气输入她的身体,一边安慰着。
然而,伊水云去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然挣脱了容夙的手,抬眼,隐忍着虚弱,正色道:“陛下,让水云自己来。”
她不要被纵然的太过于依赖他,自幼她被父兄娇惯着,所以在初失去他们的时候,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那种一瞬间失去一切,不知为何而生的感觉,今生有了一次足矣。自从与容夙相识一来,似乎每每她一有危险,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从来没有给她自己去应对的机会。如此长久下去,她也会渐渐的依赖上,而失去面对危险的本能与抵抗之力。
既然,她决心要做一个强大的女人,那么这些她都必须避免,今后无论她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她都要自己应付,她,不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一念之此,伊水云吃力的闭上眼睛,压下那一股气息的干扰,强行的调动水明珠,不知道为何伊水云觉得水明珠好似进入了沉睡之期,就从她用水明珠催开了七色彩莲后,回到她身体的水明珠就便的异常安静,不但她遇险没有主动放抗,身子她现在的呼唤也不能让它有一丝松动的迹象。
难道是因为她方才将它消耗过甚?
疑惑间,心口的剧痛再一次加剧,有艳红的血溢出唇角。
容夙见此,脸色一变在变,最后将要伸出的手收回。经过她这一拒绝,他才清楚的明白,他对她保护的确过甚了,这样她永远无法如他预想的那边,展翅翱翔,一旦她失去了他的呵护,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他,无法给她一生守护……
于是他冷下了心,冷眼看着她挣扎。
“本主倒要看看你们何处逃!”阴冷的声音还未落地,转角处白影一闪,白语舒那一张顶着风绝华绝色艳丽的容颜出现在他二人的眼中。
白语舒之时一脚看似轻柔的踏上了地板,然而强劲的气流一旋,掀起一块块地板,直直的袭向容夙与伊水云。
伊水云眸光一冷,在容夙要伸过来揽住她腰肢的手还未碰到她之前,竟然强势的冲破了白语舒神识的禁锢,不去理会她心口那一阵被撕裂的刺痛,足尖一点,翻飞而起,柔软的后背几乎是擦着密道之顶,闪开了白语舒的攻击。
洁白的绣鞋在密道石壁之上轻盈的一蹬,身子一拧,一掌劈开那飞扑而来的厚实地板。灵活的身子越过碎裂的烟尘,主动朝着白语舒而去。
白语舒能感觉的伊水云有多弱,若是换做平日里,伊水云这样能耐的人,还没有和她动手的资格。所以伊水云能够冲破她神识的束缚,再躲开了她那算不上轻的一击,倒是让她有些惊讶。
但是,再看到伊水云主动对她出手,眼中的怒意更甚,因为这是对她绝对的侮辱!
“找死!”白语舒如雪般的水袖一扬,更加强大的内劲飞旋而出。
距离如此之近,让伊水云动作一滞,然而她却没有退,而是不顾那濒临死亡般的强大一击,挺身而上。
心口似乎有什么破碎的声音猛然传来,大脑之中一阵剧烈而又尖锐的刺痛。让那一股腥甜几欲喷出喉头。
然而,再强烈的痛也止不下她的动作,一寸寸的撕裂,就好似要将她的整个搅得粉身碎骨,也只是让她在剧痛之中麻木。
因为她知道,她与容夙能不能活着,只在招之下。
这个唯一由她先发制人的一次机会,若是把握不住,那么等待她和容夙的下场,都将会是惨死在白语舒的手上。
她不妄想自己能一招将白语舒的重伤,那是不切实际的奢望,她只要能够绊住白语舒片刻就好,因为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靠近,只需要片刻就足以。
那强大的信念,让她忽视了一切,破开那凌迟般强大的掌风,她一掌朝着白语舒劈下。
白语舒愣住了,这个在她眼里肉小的像只蚂蚁的黄毛丫头,竟然能够抵挡住她那已经注入了四层力道的一掌?不仅抵挡住了,而且还迎面接了下来!
就是这一愣的功夫,伊水云的一掌已经打在了白语舒的胸口。
然而,伊水云全盛时期的一掌或者能让白语舒有丝毫痛意,如今所剩无几内劲的一掌,对于白语舒而已与轻轻的触碰没有丝毫的感觉。
白语舒看着一掌打在自己胸口的伊水云,美目之中闪过轻蔑之意,胸口一挺,便将伊水云震飞出去,让她娇小的身子划过半空,重重的摔在了容夙的脚下。
“你以为就凭你……”
白语舒不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双美眸就瞪大了,然而她的表情也就在那一瞬间定格了,因为厚厚的一层寒冰,从她的胸口瞬间蔓延至她的全身,将她死死的封住!
“就凭我……”伊水云倒在地上,口中大口大口的鲜血压制不住的涌出,她涣散的眼眸同样不屑的看着白语舒,虚弱的声音,却一字字吐的清晰:“同样能要你的命……”
“若水!”
这时,两抹身影一闪而过,在伊水云已经模糊的视线之中,湛蓝的身影一闪而过,飞跃像她,在她最后一丝意识崩溃的前一刻,她落入了熟悉而又温暖的怀中,鼻息间似乎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清幽茶香。
玉倾宇的伸手抱住伊水云的那一瞬间,身后的石壁裂开了。
容夙身子一旋落在伊水云的身边,冷眸看向玉倾宇,沉声问道:“她怎么了?”
玉倾宇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他猛然抬起头,目光凝冰的看着容夙:“值得么?”
清幽的声音很冷很冷,容夙与玉倾宇相交十几年,手足情深更胜亲兄弟。这是玉倾宇从未有过态度,对他有着冷漠到无情,已经强自压下的谴责,更深处甚至还有一丝暗沉的怒意。
见此,容夙松了一口气,因为玉倾宇的态度告诉他,伊水云还没有死,只要她还活着,再重的伤都无需担心,因为水明珠已经开始融入进她的血脉,否则玉倾宇只怕已经跟他动手了。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看了看倒在玉倾宇怀里,形如死人般没有生气的伊水云,又看了看以强硬姿态护住伊水云的玉倾宇,他垂下的手不由的死死握紧。
似乎……有什么真的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而这样的事是他决不允许发生的。
“把她交给我。”容夙气息变得异常的沉敛,想玉倾宇伸出手,那不容拒绝的王者之气彰显无疑。
玉倾宇只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而后径自将伊水云打横抱起来,一个转身朝身后的石门而去。
容夙正待跟上,却听到身后砰然一声,转头,去看到白语舒竟然震碎了伊水云的禁制,一掌朝着他们飞扑而来,那强劲的气息,让他都有一丝窒息之感。
与身侧的明隰一同转身,掌风迎上。
四掌相击,地面轰然炸裂,明隰与容夙被击退入身后的石门之中,而白语舒也被逼得后退了几步。
脚步一落定,明隰反应极快的闪身在石门之上一拍,石门倏地一下合上,将飞身上来的白语舒堪堪挡在了门外。
不等他二人送一口气,石门一阵震动,细碎的沙石散落下来。而后震动一下紧接着一下。
容夙眉峰一蹙,目光询问无声投向容夙。
“玄天石,她要强入,还得费上一番功夫。”明隰清泠的声音淡淡的说道。
容夙不再说话,而是转身看着玉倾宇将伊水云放在屋内的锦榻之上,而后盘膝坐在伊水云的身后,运功为她疗伤。
然而,真气流入伊水云的身体里,才转了一个小周天,清隽的剑眉便拢了起来。
“怎么了?”容夙立刻问道。
玉倾宇看了看容夙,而后淡淡的说道:“若水的身体排斥我的真气。”
“让我来。”容夙话音未落,人已经翻身上榻。
玉倾宇微微的偏开身子,将位置让给容夙,自己扶着伊水云。
然而,容夙的真气依然被伊水云排斥着,她的体内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内息在浮动奔涌,只要任何其他真气涌入,就会遭到排斥,且容夙的真气不但被排斥,甚至还有被反噬的迹象。
玉倾宇见着容夙强硬的想要与伊水云体内的气息对抗,于是当机立断的挥开容夙的手:“你们内息相斥,强行渡入,只会损你伤她。”
其实玉倾宇委实冤枉了容夙,并不是容夙要强行灌入真气,而是容夙的真气一入伊水云的身体,就被吸引住了,他想要抽手都抽不出来。
他顿时明白伊水云体内的水明珠在运转,水明珠吸收了七色彩莲的精华灵气,必然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消化,然而伊水云方才强行唤醒水明珠,让它受到了刺激,伊水云这个寄主又身受重伤,所以它在为伊水云修复内伤,故而不容其他的气息打扰。而他的身体里有半颗火明珠,所以内息才会被吞噬。
这样想着,容夙掌心再次贴上伊水云的后背,再次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伊水云的体内,初始依然有着细微的排斥,然而不久之后,那一股强大的吸引之力便袭了上来,好似一张饥饿了很久的孩子,贪婪的不断吸着容夙的真气。
不肖片刻,容夙那张雪润的脸开始惨白,额头上斗大的汗水一颗颗的滚落。
玉倾宇见此,顿时明白了其中缘由,见到容夙已经快要极限,立刻出声喝止:“收手!”
容夙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紫眸依然是那样的沉着,神色异常的坚定,也似乎感觉不到身体里的力量一点点的溃散,强撑着铺天盖地袭来的疲惫,依然将真气灌入伊水云的体内。
玉倾宇伸手想要阻止,却被飞旋在他二人周身的气流生生的震开。
知道伊水云苍白的脸开始有了红润,断断续续的呼吸变得有力,涣散的意识微微的聚拢,纵然她睁不开眼睛,然而却能感受到有人在为她疗伤,而自己那拼命的吸收下去,定然会让为她疗伤之人枯竭而死。
所以,她凭着一丝意识强行的自制了饥渴的水明珠,将为她疗伤的容夙震开。
容夙软软的倒在榻上,甚至已经失去了自信调戏的能力,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抬手阻止了想要再为他运功疗伤的玉倾宇,虚弱的道:“让她休息吧,用不了多久,她自然会无恙。”言罢,目光轻轻的掠过一边冷眼旁观的明隰。
玉倾宇顿时觉醒,他们可不是只有自己人!之前不过是为着一场交易才有了片刻的合作关系,什么时候会撕破脸皮谁也不知道,他们不能三人都受伤,至少要有一人保持全盛时期,于是收了要为容夙疗伤的打算。
容夙丝毫没有掩饰的防备,明隰自然也不多言,只是那雪雕一般的容颜之上,绽开一抹清雅的笑,黝黑深沉的眼眸,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伊水云,又看了看疲惫无力的容夙:“东帝好生慷慨。”
真气,是一个习武之人的第二条生命,没有了真气,这个人便是废人。
明隰的话只是让容夙动了动眼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一则他目前没有精力应付他,二则,他并不想这个人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伊水云的身上,因为这样只会给伊水云带来无尽的麻烦。
“二公子何不趁现在先找找火明珠的下落。”玉倾宇淡淡的说着,将伊水云放倒在床榻之上,细心的为她褪下满是血污的狐裘,盖上柔软的锦被,才施施然的迈下床榻。
其实这一次,容夙与明隰的合作,容夙要七色彩莲,明隰自然是要制伏白语舒,做到真正的称霸佛仙一水。而火明珠,他们早就有言,谁先抢到便归谁。
玉倾宇的话无疑是在提醒着明隰,他的目的还未达到,至少外面的石门还在一次次的震动,也告诉明隰,目前他与容夙之间的合作关系尚未终止。
明隰轻轻一笑,折身在嵌了金边的圆木桌前优雅落座。
这宫殿的密道他既然也知道机关,自然已经造访过无数次,这间宫殿他已经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那半颗火明珠若是能找的,早就已经落入他的手中,又何必等到现在?
然而,世间便就是有这样巧合的事情,两个同时身怀半颗火明珠的人,却都在同一个地方找着另外半颗,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自知。
这边厢,三个男人各怀心思,那一边伊水云却是舒舒服服睡得香甜。
容夙的真气被吸收,她体内的水明珠便不再像缺水的鱼儿一般费力的喘息,而是在她的身体里,跳动的极为欢快,连带她的伤也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愈合。身体的痛意就像是被一盆睡兜头淋下,全部冲走。隐隐的,她甚至感觉到有一股更强的气息在她的体内萌动,四肢被注入了更浑厚的力量。
然而,只是半个时辰,原本坚固到无坚不摧的石门出现了裂痕,门后桀桀阴冷笑声飘了进来,让闭目养神的明隰与玉倾宇同时睁开了眼睛。
二人目光同时移向出现裂痕的石门,目光微沉。
他们早知道白语舒必然会利用她一手打造的骷髅大军,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得了手,看来白语舒手中的骷髅大军远不止他们所看到的数量,想到这儿,二人目光都微微的有些沉,脸色也有些凝重起来。
以他二人的能力要应付白语舒算是不相伯仲,然而如果再搭上数以万计的骷髅大军,怕是……
就在此时,明隰的漆黑如墨的眼睛眸光闪动,一簇幽蓝之光升起,目光迅速的扫过,最后落在了右上方的角落。
“那处有风。”明隰目光看着那里,出声道。
天眼之术,第一层透黑暗;第二层透隐术,第三次透物,第四层透虚迷,第五层透人,第六层透挪移,第七层透心。
玉倾宇倒是没有想到明隰竟然已经修到了第三层,甚至更高。
然而,玉倾宇却面色不改的朝着明隰目光落下的地方而去,倾力一掌挥去,顿时烟尘四起,墙壁之上镂空了一个手印,玉倾宇目光越过,看到后面是一条只能容得下一只脚的小道,小道一直通向峭壁的另一边,然而另一边是怎样的一番境地,他去看不到。
而后明隰走了上来,微眯的眼眸扫过:“是通往山巅的路。”
“上去。”一直在调息的容夙,蓦然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妖冶的紫眸在裂痕越来越大的石门之上扫,而后俯身,将依然昏迷的伊水云一把抱起来,走到这边。
玉倾宇与明隰合力将那一方墙打破,而后转过身看着脸色依然不好的容夙,犹豫了片刻,朝着容夙身后:“把若水给我吧。”
容夙没有丝毫的犹豫,将怀中沉睡的伊水云交给玉倾宇,第一个飞身而出,足尖在狭窄的小道之上一踏,人入仙鹤一般优雅的掠过峭壁。而后明隰很风度的让玉倾宇先行,玉倾宇也没有推迟,抱着伊水云飞跃出去。
明隰落在最后,却不急着走,而是转身看着石门被一点点的撞裂,缓缓的抬起手,白皙如雪雕的五指张开,一团火苗在他的掌心欢脱的跳跃,与容夙的幽蓝之色不同,明隰手中的火苗是一种诡异的青色,就好似一缕游魂在他的掌心起舞。
“砰——”一声巨响,石门被撞开。
明隰漆黑幽深的眼眸之中寒光一闪而过,长臂一扬,掌心的火苗飞窜而出。原本小小的一簇火苗,在脱离明隰掌心的那一瞬间,却变成了一股龙形巨火,张牙舞爪的朝着石门撞开后,因为感觉不到容夙等人气息,而心下着急,第一个冲进来的白语舒。
白语舒纵然强悍,纵然强大,但是明隰手中那是来自于火明珠的精粹之火。时间又算得那般精准,白语舒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美目惊恐得瞪着那巨火对她张开了大口,袭上她珍若生命的脸!
“啊——”一声惊恐,悲惨,愤怒乃至于疯狂的尖锐大喊从白语舒的口中冲出。
明隰冷冷的一笑,铁腕一扬,又是一场大火飞扬出去,将飞进的骷髅一具具瞬间化为灰烬。身子一闪,在白语舒犹自沉浸在容颜被毁的巨大刺激之下,轻而易举的制住了她!
而另一边,容夙越过了峭壁,看到却是绝路。
紧跟着而来的玉倾宇看着四周没有路,清隽的剑眉一挑。
伊水云被冷风吹拂着,即使在沉睡之中也依然瑟缩了一下。如此细微的动作,依然落入了容夙的眼中,他褪下自己艳红的狐麾,披在伊水云的身上。
“上去。”容夙的声音在冷风之中格外的低沉。
玉倾宇明白容夙的意思,回头的路他们不能走,因为明隰没有出来,那么那一条路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也就意味着白语舒已经被他所擒。
七色彩莲被容夙得到,明隰抓住了白语舒,那么两人的交易到此算是圆满结束,敌对的关系也就再次出现。
明隰是即将掌握天下宗权的第一人,而容夙是即将重握皇权的第一君。
宗权与皇权不能共存,同样的意味着明隰与容夙二人不能同在。
他们如今之际唯有翻过这个不算太高的山坳,走上容夙留下的最后之路。
然而,事情往往还不止这般简单,殿内的明隰制止了白语舒,却没有阻止那些被他用火明珠之火逼得从墙洞逃出去的骷髅大军。
于是,玉倾宇才将伊水云负在背上,用容夙的大麾把她固定在他的背后。还来不及纵身一跃,一具具受了惊的骷髅便朝着他们涌来。
那一具具骷髅此刻更加的疯狂,几乎是如同浪潮一般,尖锐的叫喊着,张牙舞爪着扑向他们。
容夙长臂一挥,一簇簇细弱的火苗飞出,将先扑过来的骷髅挡下。一样的火苗,容夙真力不济,自然弱了很多,然而有了明隰那强大的威慑再前,同样的气息,纵然弱了不少,却一样威吓到了骷髅大军,让它们不再敢上前。
容夙看到一群群骷髅的惧怕,紫眸之中疑色一闪而过,却没有细想,而是转过头对着玉倾宇沉声道:“快走。”
玉倾宇眼中略微一挣扎,而后想了想身后的人儿,于是一个纵身,轻盈的脚步,急速的落在陡峭的石壁之上,几乎是竖着从石壁之上奔跑了上去。
骷髅僵持在洞口,明隰眼中也闪过了疑惑之时,忽而似乎明白了什么,唇角微微一扬,手一拂,一把巨火顿时飞窜而出,烧的落在后面的骷髅一具具的化为灰烬。
炽烈的火焰,甚至越过了峭壁,站在另一侧的容夙越过漂浮在半空之中骷髅的缝隙,看到熟悉的火苗一闪而过,眸子一沉,而后唇瓣绽开与明隰一样诡异而又耐人寻味的笑容。
两相比较之下,身后的火焰明显更加的可怖,骷髅大军顿时朝着容夙一涌而上。却在密密麻麻的骷髅扑下来之时,容夙的身影凭空消失了。
一个灵巧的旋身,稳稳的落在山巅玉倾宇,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呼喊:“宇哥哥……”
山巅之上的寒风极大,呼呼的风声甚是刺耳,这细弱的声音在寒风之中几乎被淹没,若不是贴着玉倾宇的耳边,他也会忽视。
心头一喜,伊水云立刻将伊水云放了下来。
伊水云是醒了,却是强逼自己的从愈合之中醒了过来,故而内伤并没有好,所以神色恹恹,却强撑着精神看着玉倾宇。
“没事了就好。”玉倾宇用容夙的大麾将伊水云裹好,高山之上不仅寒风着实冷的刺骨,而且还飘飞着鹅毛般大雪。
伊水云看着披在她身在艳红而又华美的狐裘,顿时目光四扫:“宇哥哥,陛下呢?”
“朕在这儿。”玉倾宇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也涌起担忧时,容夙魅惑撩人的声音从寒风之中飘来。
伊水云循声望去,便看到一抹红影翻身而上,步伐有些虚软的落在悬崖边。看着容夙的脚之才一寸就要踩空,伊水云不由的担心提醒:“陛下,当心。”
容夙却是看都没有往后看,抬步从容的走上前。伊水云见他一步步的远离悬崖边,不由的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