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微的动作落在了玉倾宇的眼中,让那双茶色的眼瞳不由闪过一丝暗光。
容夙却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站在伊水云的身边,身影低沉的一唤:“出来。”
顿时,不远处的一堆血顿时飞扬开来,抖落一身白雪,一个黑夜男子背着一个大包袱出先在了伊水云的面前。
“属下参见主上,玉宗主。”黑衣男子单膝跪在雪地里,背脊挺得笔直。
伊水云一看这干净利落的动作,就知道这个男子必然受过非一般的训练。
“快准备!”容夙命令道。
“是。”黑衣男子立刻将背上的包袱打开,一块块被切割的整齐而又形状各异的薄厚不一的木板被抖落。
伊水云看着黑衣男子将一块块木板以最快的速度拼凑着,像是再拼一只目鸟。正看得起劲之时,一阵阵尖锐的叫声漂浮上来。
伊水云回首,便看到一具具骷髅争相往上面跳,不由的全神戒备起来。然而,那些东西却好似被什么给绊住了一般,一个劲儿的跳着,每每都是冒了一个头又落下去。
伊水云疑惑的看向容夙,容夙也是轻蹙眉峰。
自然,伊水云不会知道这些东西最怕的便是极致的热与极致的冷,而且它们的身子太过轻,只要浮上来时遇到了回旋的寒风,自然会被吹下去。山峰之上,寒风与大雪太过冷,然而容夙等人的血又有着极大的诱惑,这些东西又不敢再往回走,于是就在此蠢蠢欲动。
也有比较幸运的骷髅在跳上来时,恰好没有遇到寒风,所以飞了上来。然而,下场便是更凄惨的死于容夙的烈火之中,灰飞烟灭。
如此几次后,骷髅也就怯场了,渐渐不再有骷髅冒尖,最后甚至连那刺耳的声音也被寒风所掩盖。
“主上,好了。”就在此时,黑衣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伊水云回首,错愕的当真的看着两只木质的“鸟”,应该说是鸟翼,又像两只巨大的风筝。
“测风向。”容夙点头道,看着黑衣人走到崖边后,有对玉倾宇和伊水云道:“一会儿我带着若水,阿宇你就跟着猎七。”
玉倾宇颔首,这东西他并不会使用。
“我们……不会是要借着这东西飞下去吧?”伊水云隐隐明白容夙的意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夙。
容夙唇角一扬,挑眉看向伊水云:“怎么?你怕么?”
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这山有多高,伊水云准备不能精确,但是也大概心里有数!从这里用着被拼凑的东西跳下去,她可不觉得可靠。
然而,心里这样想着,伊水云脸上却笑得无畏:“有陛下相陪,水云有何惧?”
容夙敢这么做,自然是胸有成竹,纵然她心里还有有那么一点畏惧,可是只要想到不会有危险,心里顿时还油然而生了一丝期待与振奋。
容夙看着伊水云眼中一会儿一个情绪,不由的莞尔。
“主上,可以了。”这时黑衣男人猎七回来了。
容夙长臂一声,勾住伊水云柔软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一个旋身,已经在那大风筝之下,一脚踩着底下的踏板,一手抓紧了横在眼前的粗木棍。
做好准备,容夙侧首看着伊水云,由于她的身子娇小,踩着木板,撑着身子,很艰难才勉强抓住木棍,于是锋利的剑眉一蹙,命令道:“抱紧我。”
伊水云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安全,于是也没有犹豫,伸出双手,紧紧的圈住容夙紧窄的腰身,紧张的情绪,从她用了多少力道圈住容夙便可以知道。
容夙感觉到他每呼吸一次,伊水云的双臂就收紧一分,那感觉就好像被一只巨蟒给缠住了一般,让容夙又好气又好笑,唇角扬起一抹邪佞的笑,低头,凉薄略显苍白的唇瓣贴上伊水云的耳朵:“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么?”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伊水云的耳蜗之中,尤其是在这样冰天雪地里,更加的让伊水云敏感,身子一震,怒视容夙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死死缠住他腰身的手,顿然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由的一窘,有些羞愧的红着脸,微微的松了手中的力道。
容夙却在这个时候坏心的动了起来,拖着“大风筝”朝着悬崖奔去,最后纵身一跃。
伊水云只感觉到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而后有狠狠的落下来下去,耳边是寒风呼呼的吹,吓得她小脸霎时苍白如纸。紧紧的闭着眼睛,根本不敢往下看。然而,手上圈住容夙的力道却没有因为紧张而加紧。
“怎么这会儿没有当日跳崖的勇气了?”呼呼风声之中,容夙好听的声音戏谑的响起。
伊水云顿时一恼,她知道容夙是在取笑她胆小。她的确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当日跳崖,是因为她无路可走,只有赌上一把,而且她私心是希望自己真的就那样死了也好,至少她不用活的太痛苦。
“既然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值得畏惧?”容夙声音淡淡的再次响起。
伊水云突然一愣。是啊,她曾经对他说过,她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为何她此刻又多了恐惧呢?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突然间,脑中划过这样一句话。
她当日可以那么绝然的跳下去,是因为她觉得已是生无可恋,然而,如今她害怕,难道是因为她心中再次有了羁绊?
猛然想到这一点,她的脑子里先是闪过那一抹白衣如雪,而后是玉倾宇,最后定格在了身边这个男人的容颜之上,不禁骇了一跳。
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他!
她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秋水般的盈眸却却恰好撞入他璨华流转的紫眸之中。
一时间,她的心漏一跳,看着那幽深如同漩涡,好似会吸人魂魄的眼睛,竟然移不开目光。
“当心!”突然,容夙脸色一沉,低声喝道。
伊水云在一阵颠簸之中醒了神。
竟然起风了,而且还是大风!
他们在风中无法平衡,摇摇晃晃着。纵然容夙极力的平稳这“风筝”,可是那摇摇欲坠的感觉依然让伊水云不好受,她竟然有了一股莫名的晕眩之感,刹那之间有了恶心欲呕的冲动。然而,这样危急的时刻,伊水云却不能开口,她死死的压下那一股异样。
可是风越来越大,伊水云敏锐的耳力,甚至听到了木架在松动的声音。
她惊骇的抬起头看向容夙,显然容夙也是听见了的,因为他的脸色沉重。故而,她没有开口,而是鼓起勇气,低下头看向下面,寒冬的冷雾一片,依稀可以在薄雾之中看到青黑的一颗颗巨树。
这要是摔下去,那后果……
“抱紧我。”就在伊水云思忖之际,容夙再一次冷喝道。
伊水云几乎是本能的听了他的命令,紧紧的抱住容夙。
而容夙却是松了一只手,将伸手可触的一处绑紧的丝带松开,顿时身子一沉,“风筝”以极快的速度下沉了下去。
那样的速度让伊水云有了一种想要放声尖叫的冲动,然而她却深深的将这样的冲动下了下去。
晃动之间,她低下头,看到的是一颗颗参天巨树在她的眼中迅速的放大。
就在他们的身子拂过树颠的第一时间,容夙竟然弃了风筝,一手圈紧她,二人双双掉了下去。
在要坠地的那一瞬间,容夙手腕一用力,两人身子具是一个翻转,伊水云压在了容夙的身上,容夙的被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上,而后是伊水云狠狠的撞进他的胸膛。
容夙在连番的撞击之中,本就虚弱的身子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伊水云只是撞入容夙胸口的那一瞬间,有了一丝的晕眩,很快的就在寒冻之中清醒了过来。
看着昏过去的容夙,回想起方才的一幕,顿时心里五味陈杂。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他总是这么奋不顾身的保护着她,这到底是为何?
伊水云不愿意去深想,撑起有些软痛的身子怕了起来,目光扫过,看着四周密密树木,呈下滑的地势,大概能猜到他们是在半山腰。
但是在哪一个方向的半山腰,她却无法明白,因为抬首便是寒雾缭绕。
寒风一阵阵的吹拂着,伊水云不由的打了一个颤栗,她相信容夙既然做好了安排,那么就会预料到所以可能突然出现的意外,想来很快就会有人出现来接应他们。
那么她要操心的唯有眼前,地下寒气太重。伊水云将身上的大麾脱下,为容夙穿上,而后扶起他,吃力的带着他,一步步的离开此处。
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可以避风的地方,升火为容夙驱寒。
拖着容夙,伊水云一路跌跌撞撞,半个时辰,才在精疲力竭之时,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
把容夙拖进了山洞,好不容易在山洞里找到了几根干木,钻木取火,又寻来了一些略显潮湿的树枝,才吃力的把火升了起来。
转头,看着容夙依然还在昏迷之中,伊水云也觉得疲惫之极,坐在容夙的身边,托着香腮,无聊的添着材火,竟然在火苗晃动之间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伊水云在一阵寒冷之中醒了过来。睡意还在朦胧之中,伊水云突然感觉了危险的气息,顿时一个激灵,完全醒了过来,抬眼看到洞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两匹野狼。
野狼目光垂涎而又贪婪的看着他们,那样虎视眈眈,只是碍于她面前的火堆没有贸然冲进来。
伊水云看着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不由的一阵后怕,若是她再晚点醒来,怕是她与容夙都免不了成为野狼果腹的猎物。
想到果腹,伊水云才看到外面天色竟然已经暗了下来,这么说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肚子也不免有些饿了。
可是这荒山野岭之中,有什么是可以吃的?
想到这儿,伊水云的目光顿时落在了洞口两匹野狼的身上。目光变得阴冷,这个世界便是这样,强者生存!
不管是人与人之间,还是人与野兽之间!只要有了利益的冲突,就免不了你死我活。这些是容夙交给她的。
那么,今日她便将这一条生存法则付诸行动!
于是,伊水云添加了一些材火,让火堆燃烧的更加旺盛,透过跳跃的火光,看向依然在昏迷之中的容夙,凝视了一会儿他的睡颜,才缓缓的站起身。
携着一声冷冽的杀气,一步步的朝着洞口的两只野狼走去。
这两匹野狼很高大,若是直起身子,怕是比伊水云还要高。
狼的感觉很灵敏,在伊水云逼近的时候,它们就有了危险意识,可是长久的饥饿已经让它们不想再退缩。于是,在伊水云越过火堆后,它们便主动的攻击。一只朝着伊水云上方飞扑过来,另一只朝着伊水云的脚下扑去。
伊水云身子反侧一斜,让飞扑过来的野狼扑了一个空,身子在一纵,轻而易举的让脚下的野狼从地面唆了过去,身子轻盈的落在了洞口,一个转身之间,纤细的玉手已经抓住了,她之间拖着容夙来到山洞,用来撑地的粗木棒。
秋水般的盈眸闪过沉沉的冷光,伊水云一个点足飞身,朝着再度扑向她的野狼,玉腕一翻,狠辣的一棍挥去,精准的重击一匹野狼的头,下手之中,生生的将那匹野狼的脑袋打破,哀嚎凄惨的摔落在火堆边。
另一匹野狼见此,似乎聪明的知道自己不会在伊水云的手上讨到好处,于是趁着伊水云对方那一条狼的时候,一抓划过伊水云纤细的手臂,而后夺路想逃。
伊水云目光冷冷的扫过渗血的手臂,隐隐的刺痛,让她的眼眸更加的冷。足尖一点,几个翻身飞跃,在野狼狂奔一炷香后,截下了野狼的去路。
野狼似乎知道伊水云不愿意放过自己,于是仰起头,就要大喊。
伊水云眼眸在寒风之中一眯,握着木棒,凌空腾飞而起,身子一转,下手快狠准,只一招便取走了野狼的性命,将它的呼叫之声扼杀在它的喉头,而后拖着精瘦却笨重的野狼回去。
当伊水云拖着野狼出现在洞口的时候,容夙已经醒了,他坐在火堆边,透过滋滋燃烧的火苗,伊水云看着他的紫眸流转着她无法解读的复杂光芒,视线一直落在那匹被伊水云一棒打死的野狼身上。此时,野狼的血已经流干了,山洞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之气,在冷风之中扩散。
“会来了。”以容夙的警觉,伊水云还没有靠近山洞他便知道,听着伊水云的脚步声停在了洞口,迟迟不动,容夙不由的抬首,看着她脚边的一匹死狼,被寒风吹的冷乱的发,以及红扑扑的俏脸,先是一怔,而后声音极淡的说了一句。
伊水云微微抿了抿樱花般柔软的唇,丝丝凉意让她顿时醒了神,对着容夙点了点头,才把死狼拖了进去。
“狼都是群居野兽,若是不一击剿灭,后患无穷。”莫名的,伊水云开口解释了。然而话音一落,她有懊恼的咬了咬唇。
她不知道为何,她私心里不希望容夙觉得自己是一个嗜杀,心狠手辣的女人。然而,她自己却深深的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只是她以往把这些压的太深,深得连她自己都误以为她自己其实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而如今,她身体里的某一些东西似乎在她自己都难以掌握的情况之下一点点的苏醒。
她有些期待,因为她想要变成一个无情狠辣的女人。
她也害怕,因为她不想让她在乎的人因此而对她疏离。
在乎的人。
四个字一划过脑海,伊水云顿时心乱如麻,她似乎对容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种强烈的感觉她太清楚意味着什么,就如当年她对萧逸远一样。
然而,当年她不知道为何会对萧逸远如此,如今,她也不知道原因。但是,有一点是不同的,那就是对于萧逸远,她好似被什么强制着压迫着不得不爱,可是对于容夙,却好似心底强行压在的某种情感几欲爆发而出。
难道她真的是一个见异思迁,死不悔改,自甘作贱的滥情之人?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更加的自厌。
容夙看着她眼中划过的那一丝自厌,误以为她是对自己的行为而不豫。抿了抿唇,神色更加的复杂,敛目沉默着。
伊水云也没有要跟容夙说话的意思,她的心里很烦躁。
于是她将野狼拖到一边去,开肠破肚剥皮,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她没有猎杀过狼,然而杀鸡宰鸭的事情她却没有少做。
在相府之中,每每她要下厨,便会清场。从挑选,到宰割,到炖煮。丝毫不假于人手,又是相府厨房里的下人,看着她下手干净利落,都会害怕,然而,她却从未畏缩过,也许,她的本性其实真的是一个狠厉的人。
很快伊水云就弄好了,山洞最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里的水不多,但是胜在清冽,勉强能让伊水云洗去一手的血腥。可是,血渍洗去了,血腥之气却依然萦绕在她的手间,正如她杀了野狼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一般。
容夙没有说话,自幼养尊处优的他却也没有闲着,至少在伊水云的去净手之际,他已经弄了木架子,开始烤狼肉。剩下的事情,几乎都没有让伊水云动手。
而伊水云也沉默着,抱膝蹲坐在火堆之前,目光幽幽的看着跳动的火苗,眼睛久久不曾眨动过,就那样愣愣的看着火苗出神。
容夙虽然烤着狼肉,却目光时不时的扫过伊水云,看着她这般模样,深沉的紫眸涌现一股翻腾的怜惜,可是情绪来的猛烈,却也迅速,很快就消失在他的眼角。
等到狼肉烤好后,容夙用早已备好的木签插起一大片,递到伊水云的面前。
横到眼前的东西,提醒了伊水云她出神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伸手木然的接过。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再犹豫,感觉到寒风已经将烤肉的热气散了很多后,才一点点的撕下来,慢条斯理的食用着。
没有油盐的东西,味道自然有限,然而不知道是饿极了,还是口中无味,伊水云竟然面无表情的吃了不少,直到肚子填了七八分饱,才住了口。
“若水,这世间便是如此。”容夙突然轻轻一叹,“你不必耿耿于怀。”
伊水云抬头,对上容夙的目光,顿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勉强一笑:“我不是在为这事,纵然再来一次,我也别无选择,因为我要活下去,它们就必须死!”
不知道是不是火苗晃动的缘故,伊水云的看到容夙的眸光一亮,他低醇的声音透着丝丝的欣慰:“你记住这句话,你要活着,他们就必须死。只要你能真的悟透这句话,且身体力行。若水,你就能自由了。”
容夙的话,伊水云有些莫名。她纵然如今背负着血海深仇,与他牵扯着,但也似乎没有到失去自由的地步。
可是她聪明的选择不问,因为她已经很了解容夙的脾气,只要容夙不愿意说,没有人能够撬开他的嘴,他的话既然点到即止,便是没有下文。
而后,两人又是一阵沉默,最后便再没有说话。
直到夜深,伊水云抵不过困倦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容夙将沉入梦境的她的抱入怀中,用狐裘紧紧的把他二人都过住,一边添加的火,一边低头凝视着她的睡颜。
看着呼吸均匀的她,目光复杂的他,良久良久才低声叹息了一句:“也许,这条路一开始就错了,可我不得不逼你走下去,水儿。”
当然,这句话低声的轻叹,伊水云并没有听到。
一夜无梦,伊水云睡的很舒服,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窝在容夙的怀中,低头看着依然有着火星的火堆,抬眼看着容夙眼底的一圈圈淡淡的青色,知道他定然是一夜未睡,否则她不会睡的这般安逸。
“醒了?”容夙一向浅眠,没有特殊情况,极容易被惊醒,伊水云在他的怀里,只要轻轻一动,他便会有所察觉,于是在伊水云醒来的下一刻,他也跟着醒了。
“嗯。”距离如此之近,姿势如此暧昧,纵然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过的一次,然伊水云还是忍不住有一丝丝的羞赧,于是低下头,含糊的应了一声。
容夙知道她脸皮薄,也就没有打趣她,轻轻的松手,将她放了下来。他的双腿早已经麻木,就连手臂都已经僵硬了,可为了让小女人睡的舒适,硬是一个晚上没有动。
这些,伊水云自然不会知道,因为她从未因为一个这般做过,所以她无法体会其中感觉,于是容夙一松口她,她便立刻跳了下去,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
转身就朝着山洞的最里面跑去,利用昨夜剩下的不多的水,简单的清洗一番。
等到容夙也略作清晰后,二人还没有离开山洞,便已经有沉沉的脚步声朝着这边响起,来的人不少。
伊水云侧首看向容夙,却见他神色淡淡。
心里便有了计较,来的必然是容夙的人。
果然,没有片刻,便有一队人马,约莫十一二人出现在伊水云的面前。猎七赫然在其中,看到猎七,伊水云心里一松,这意味着玉倾宇没有危险。
“属下等参加主上,主上圣安!”
动作一致,就连声音的高低都是那样的一致,仅仅十二个人,便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起来吧。”容夙淡淡的抬手。
十二人动作利落的起身,纷纷低垂着头,让出一条路,而后簇拥着容夙已经伊水云下山。
下山只用了一个时辰,然而等到伊水云再容夙陪同下,再次回到长生岛东岛岸边之时,却是被眼前的壮景深深的震撼了。
一艘艘华丽大船停靠在岸边,几乎将整个长生岛包围。可是船只的标记不是完全相同的,甚至飘扬的旗帜也不同。
有属于西麟的黑色腾龙锦旗,有属于北辰的飞凤白旗,也有属于东云大红色的火焰旗,更有属于佛仙一水的湛蓝日月旗。
很显然,这是四方人马齐聚。
伊水云再次见到了萧逸远,只是远远的在属于西麟御船船头,看着他一袭玄色的龙袍在寒风之中猎猎翻飞,他依然那么冷峻。他的身后是西麟一半的水师,已经站在他左侧一袭紫色狐裘,依然高贵艳丽的寒烟,站在他右侧,清秀却一身戎装的少年将军——元庭。
明隰一袭纯白的锦袍,披着一件纯白的狐裘,站在岸边,雪颜之上是一抹清雅的笑颜,他漆黑如墨的目光迎上容夙:“东帝,后会有期。”
容夙纵然一身狼狈,那王者的气度依然让人难以企及,他也笑得云淡风轻:二公子,我们很快就会再见?“言罢,白皙修长的手指,朝着他左右侧摊开,站在他左侧的男子立刻恭敬的递上一张艳红锦缎铺面的请帖,容夙将请帖递给明隰:”三月初三,朕与水儿大婚,请二公子,西皇以及北辰太女观礼。“容夙说着目光扫过萧逸远,以及停在最前方的招展着北辰凤旗的华船。
而后,立刻有人会意将同样的请柬恭敬的朝着两个方向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