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禹江王一大早起来,想要给秦雪告个别,但想一想还是算了吧,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自己有何必这么上心呢?
禹江王觉得是时候出发去对付血魔了,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够,他就想到了要去找林威天。
可没想到的是,驿馆管事的人说,林威天昨天晚上半夜就出去了。说是镇上富商的千金昨天晚上被人给掳走了,他们来找林威天希望能够救救他们的女儿。
于是禹江王又打听了一下那位富商的住所,回过头来就又去找富商,想着林威天想必是在富商家里,如果不在,那就只好再说,不过还是要走一趟的。
其实这要是以前的禹江王,想必是不会这么麻烦地辗转奔命于这样的世事,看一大早地就几乎跑遍了小镇,这也未免太热心了。他是游荡惯了的,一切都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如果血魔能够让他产生好感的话,想必他也会答应血魔做它的奴仆。
什么狗屁的正邪,难道还能管得了自己拉屎放屁,自己都除了那么多的坏人,可是这世界上的坏人依然没有减少过。他们平白无故滥杀无辜老百姓,为的是所谓的推翻统治给人们一个更好的环境生活,其实都是为了他们自己能够获得更高的权利,更多的财富,他们想要江山。他们当然想一刀一刀杀了那些掌握权力的官吏,可是他们杀不了,一个小小的县官都可以把他们一网成擒,他们只有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下手了,然后宣传说,看吧这就是你们所生活的国家,居然连你们的生命都保护不了,还傻呵呵地信仰这个懦弱的国家,起来反了吧!
这就是人的私心,只要人有这个私心,那么世界就永远会有坏人存在,除是除不完的。而如今连妖魔都出来为祸人间了,这个世界的坏人还会少吗?
可是如今的禹江王不同了,他有了自己的道,虽是孤独之道,却是建立在大义的基础之上的。对他来说,斩妖除魔,为百姓请命,惩治所有欺害百姓的坏人,义不容辞,是大义,是大义凌然。为此,疲于奔命又算得了什么呢?再说也只是走走路,跑跑腿而已。
禹江王雄赳赳气昂昂地在街道上走着,这一路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那就是整个小镇分为南北两个区域,这两个区域今天有明显的不同。北面的区域静悄悄地,和往常是一样的,人们还一脸惺忪。南面的区域却是一片热闹而又有些紧张的气氛,人们来来往往,他们的手上都拿着武器,棍棒铁锨锄头擀面杖,镰刀菜刀剪刀刮胡刀,只要是能用得上的,他们的手上都会带齐全了,有人空手的,旁边拿得多的就分给他:“给拿着吧,大铁锅,别嫌弃,这东西能拍也能挡,防御加攻击两用!”他们拿的这些武器看起来简陋,却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他们火热而又愤怒的内心。
禹江王了解到这原来是富商家号召的说是要去打妖魔,他跟大家说,昨晚自己的女儿让人给掳走了,后来请黑狗武士让帮忙给找找,黑狗武士说掳走他女儿的人身上充满妖气,情急之下事关人命,黑狗武士当时就已经追出去找了,可是这都到天亮了还没见他们回来。
“大家伙乡里乡亲的都帮帮忙,咱们一起去跟妖魔拼了!要是妖魔一日不除,咱们就一日不得安宁!”
这一号召所有人都纷纷去家里抄家伙,把能用上的都带上,有人甚至还杀了鸡宰了狗放出血来,据说这些血也有一定的驱邪功能。这也只是南面的区域,北面的区域想必一时还没来得及去召集,应该已经有人去叫了吧。
他们这些人虽然只是纯粹的血肉之躯,他们没有驱魔的法力,到了那里或许连妖魔塞个牙缝的资格都不够。他们想着既然黑狗武士都在奋不顾身地为他们跟妖魔斗,单身匹马的至今也没个消息,他们如果再没有一点感觉,去帮一帮黑狗武士的话,以后还有谁肯来帮助他们呢?自己都不愿意努力捍卫自己所生活的乐土,单单指望着黑狗武士,能有什么用?要知道黑狗武士也有要走的一天不可能一辈子就呆在这个破地方,等他们走了,自己在所生活的这个地方,还是会任妖魔宰杀的。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想到了他们曾经所做的那个梦,他们梦见那个陶瓷娃娃面目狰狞地向他们索命,好像自己的命天生就是它的一样,自己当真的就好欺负?
禹江王能够切身地感受到这份愤怒的民心,果然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就是水。那些在他们上面任意行驶的船舟,但凡是敢激起他们的怒涛,那么必定会有覆沉的一天。这一点连妖魔也不例外,它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杀死他们,一百人是这样,一千人是这样,一万人是这样,那么十万人,百万人千万人呢?
难得看到这么齐心的民众,禹江王觉得自己所做的又何足挂齿呢?何况他还没开始做,他深以为自己是个道士为荣!他有个自己随身携带的蓝色道袍,虽没见他穿过,但每次把它翻出来看,他就很难压抑自己激动的心,他很想穿上它,但他内心有个使他更放不下的东西,那段感情他无法磨灭。感情和道袍只能任选其一,他已经有几千年没有再动那件道袍了。虽说他现在封印了记忆,基本上算是隔绝了那段感情,可是他的内心还依然存在着那段情愫,他还是不能穿那件道袍,他还是不能算一个正统的道士。
这一切都不重要,即使一辈子不能穿道袍,起码现在他有一个为民请命的心,义无反顾走自己的孤独之道。
禹江王跟随着这些人一起,浩浩荡荡地出了村子。结果出村子还没走多远,就有人发现了有两个人正在稻田小路上往村子这边赶。
这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光着个上身,肩膀上扛着一个黑乎乎东西,他的衣服给旁边的女的披着,两人的身前是一只大黑狗,大黑狗在前面跑着,时不时停下来等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