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心想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活生生的例子,这回糗了,一时竟无言以答。
“大人,并州刺史段韶求见。”门外侍卫通报。“让他进来。”高澄道,总算是来了个打破尴尬的人。
“段韶叩见大将军。”
长恭打量着进来的人,一袭黑衣使他原本就高大的身躯又显了一份颀长,明亮的双眼里透着睿智,腰间的长剑又显了几分英武,听闻‘段韶’二字时,长恭心里一惊,这难道就是干爹常常称赞的段王爷?
“孝先(段韶的字)不必多礼。”高澄扶起他,“本王今日找你有一事相托,不知肯不肯答应本王。”
段韶心里有一些发慌,王爷今日怎么这番客气了,看一眼高澄,不像在开玩笑,不知高澄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将军只管讲,下官万死不辞。”段韶道。
高澄拉过长恭:“这是犬儿孝瓘,本王想让他拜你为师,不知孝先愿不愿收这个徒弟。”高澄父亲高欢死时就叮嘱高澄段韶是可用之才,这几年的南征北战也让高澄确实感受到段韶的才能,若他肯用心教长恭,就不用担心长恭的未来了。
段韶本以为是什么军国大事,不想竟是这番小事,松了一口气,暗自揣测又是一位什么样的绝色让高澄费这番心思,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转而侧头看看长恭,顿时愣住,继而回过神来。高澄眉宇之间的王者气度,深不可测的笑意这孩子统统继承了,只是还多了一份沉稳,少了高澄的狂放不羁。
“高长恭见过师父。”长恭行礼,自知段韶大略,能拜他为师心里自然高兴。
段韶见这孩子聪慧能悟,扶起长恭:“公子不必多礼,以后你我遂师徒相称,但不行俗礼,平等相待。”
话说到这里,三个人都露出了微笑。
夜深时分,只有东柏堂烛光摇曳,高澄总算阅完了最后一个陈条,舒口气,到庭院里走走。不知不觉的来到长恭房门前,两扇门只是虚掩,这孩子睡觉也不插门。
高澄推了房门进去,靠着床边坐下来,月光映在长恭脸上,他好像睡得很香,高澄抚了一下他的额头,长恭的性格倒是更像兰儿,只是高家的男儿以后必定要能征善战,这番沉文安雅只怕难以服众。“长恭,你不仅要同孝先学制敌之术,还要跟父王学制人之术。”高澄轻声道,嘴角勾起的笑意在月光下显得温和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