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刘大夫。”王主任向中年夫妇介绍我,随后对我说:“这两位是王小楠的父母。”
这对中年夫妇的身份让我大感意外,隐隐察觉,难不成陈树那有消息了?
果然,王主任说:“小陈师父已经回来了,一会就过来,你领小楠的父母去值班室休息,等着小陈师父的电话,晚上咱俩值夜班。”
我说好,领着小楠爹妈出门,还没到值班室,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追问王小楠给我打电话的事,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对于王小楠,我并没有太多恐惧,尤其去保定的路上跟陈树说了一嘴,他说夭折的小孩子一般会变成两种鬼,一种是小鬼,凶残至极,多半是生前遭到虐待或抛弃,要找人索命,另一种是死于意外,比如病死车祸等,只会变成童心未泯的淘气鬼,喜欢跟活人玩游戏,偶尔做点小恶,但有时也会做善事。
原先陈树爷爷就遇到过一次,几十年前的事,赶夜路回家,半道碰见个拦路的小不点,抢了老陈头的帽子就跑,老陈头心说你一小屁孩还敢逗弄老子?掐个专门收拾脏东西的铁叉指就追上去了,铁叉指一掐,法力的威严气息就吓的那小不点脸色更白了三分,但死活不把帽子还给他。
野地里追来追去,折腾到后半夜,老陈头才抢回帽子,小不点拐到一个坟包后,消失不见了。
老陈头也不走,蹲在坟包旁等天亮,要记住这个坟的位置,回家拿上家伙什再回来收拾他。
天亮后回家的路上,发现路边聚了不少老百姓和公...安,老陈头打听才知道,前夜有人在这里劫道,捅死两个路人。
老陈头收拾脏东西没问题,打架可够呛,要不是小不点拖住他,老头铁定凉了。
王小楠家庭幸福,在医院里也被护士姐姐医生叔叔宠着,虽然在这个世界匆匆走了一遭,却没有恨意。
据陈树分析,王小楠管我借阳寿,很可能是想再见见爸爸妈妈,没有恶意,虽然我肯定元气大伤,但那天夜里我被手镯老太掐脖子,是王小楠救了我。
听我说完,小楠妈情绪激动:“小楠为什么没有安息?为什么留在医院不回家看看我们?刘大夫,你能联系到他嘛?求你让我再见见小楠,再听听小楠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
我拿啥联系?
六点,医生护士纷纷下班,只剩王主任、小丽、我,三个医护人员,全是科里有脏东西的知情人员。
看这架势,晚上要干点啥呀!
九点,陈树打电话让我下楼等他。
楼下等了几分钟,陈树开着a6来了,我指挥他停车后,才看到副驾驶上还有个年轻男人,下车朝我走来时,一瘸一拐。
“他是王成,那老太太的孙子。”
王成二十二岁,长的浓眉大眼还挺帅气,只是打扮老土又是个拐子,让他的形象并不讨喜。
可能陈树提过我,王成朝我挤出尴尬的笑容:“刘大夫,我奶奶给您添麻烦了。”
“别假客套,赶紧把后备箱的东西拿出来。”
不知他遭到怎样的虐待,一听陈树的话,赶忙缩着脖子蹦蹦跳跳的跑去车屁股,后备箱里抱出个纸箱子,又拖着残腿蹦跳回来,生怕陈树等久了不满意。
纸箱里都是香烛元宝等祭拜物品。
我问:“小陈师父,你这是要干嘛?该不会要在医院里烧纸吧?”
“不止,我还要上香呢!那什么楠的爹妈来了没?”
“等一下午了,你到底要干啥呀?”
走在我前面的陈树停步,霍然转身:“干啥?呵呵,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树哥的真本事......明早你再让树哥见识见识五万块钱现金长啥样。”
这是要来真的了嘛?
我心神激荡起来,跟着陈树上楼,电梯都是我主动按的。
让陈树他们在王主任办公室等候,王主任开始查房,一间间病房转过去,一遍遍叮嘱夜里要给走廊消毒,提前打水上厕所,熄灯后不要乱跑。
安顿好病人,夜里十一点半,陈树带我去应急通道里布置。
矿泉水瓶的水倒在碗里,陈树对着碗打诀念咒。
“树哥,这是干什么呢?”
“法水,就是给水加法力的意思,水是我在山上打的矿泉水。”
一沓黄表纸,被陈树剪出十几个小人,朱砂笔蘸朱砂在小人背后写字,什么六丁六甲,十方力士。
“树哥,这又是干什么呢?”
“请我的兵马,一会把你们科里的脏东西全部拘出来!咱俩这关系,别叫树哥......以后叫树爷吧,毕竟咱俩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