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云仲可不想落得英年早逝,当下剑未剑至有成,修行更是一团糨糊,亦步亦塞,卡在神庭大穴,即心窍之处,始终无法能过。
少年竖剑身前,眉宇紧皱,踏着高草湿土,缓缓向树林深处走去。白昼仍然未能如期来到,方才东方明朗,却被一打不知从何漂泊而来层云掩住,日起云升如手遮望眼,晦暗不明。林中本来稀疏料峭的曦光,再次尽数收去,徒留少年手中残剑,映照依旧。
后有毒蝉,前有林深怪影,此等危急关头,最忌讳分神。偏偏就在此时,云仲脑海中无端想起小镇到青柴路上那片深林,每踏一步,枯叶窸窣声,如同身侧有鬼魅同行;每停一处,卧石怪兀嶙峋,如同猛兽趴伏于地。那时恐惧,乃是周遭一片,挥之不去破之不可,少年只好尽量将身形放低,弯腰埋首,祈求各路能叫上名的神仙佛陀,保佑一路平安。
距今已有近乎一年缺四月。
少年从小少年一路南行,变作大些的少年。剑法登堂,修行入门,虽无太大建树,可比较以往的穷酸小子,要好出不止一筹。
少年突然笑出声,爽朗笑声,将无数隐藏极深的鸟儿惊动,从深处逃逸而出,迎着少年鱼贯而出,衔尾继首,足有十几丈长短的鸟群,从云仲身前身侧头顶,飞旋而出,直直撞向那片黑白两色的蝉网。
瞧见天空之中绵延不绝的惊鸟,一浪一浪的压盖至倾城蝉处,矛盾相争,最不济总能分担一二,再者若能叫蝉群将毒放出,掂量掂量这至关重要后手的分量。行走江湖处处小心为上,云仲的确不是踏步尚珍蝼蚁命的圣人,以万千飞鸟试探,总好过自己以身试毒。
飞鸟如一线浪潮,平地而起过幽林,同仙人以白袖指路。
“小时候,我娘说鸟儿早起吃蝉,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