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前，灵羽也不知道下毒的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下毒的意义在哪里。

赫狄风检查完了她的功课，像摸宠物一样摸了一下岁鸢的头顶：“今天教的你都学会了，很好。”

岁鸢并不太满意，对着自己潦草的字深深叹了口气：“真丑。”

还不如当个物件，至少不知道寒凉。

如果她不死的话，大概周主看着这点露水情分，也是会差人来教岁鸢读书写字的。

灵羽简直想给当初的自己一耳光，他在骗你啊，他在骗你啊你懂吗，你到底在感动什么？

好在这滴眼泪还是没有流出来，小岁鸢任由赫狄风握着自己的手，直到他犯完睡懵彻底清醒。

凡人才会觉得冷觉得饿。

岁鸢似懂非懂，讷讷地点头：“那我日日练，总有一天能写好。”

嬷嬷不能呆太久，送完食物后就拉着青若离开了。

“呃……”赫狄风想了很久，努力用简洁明了的话来跟她解释，“就是说你想行至千里之外，也需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走。”

赫狄风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向了岁鸢：“你手怎么这么凉？”

自她的生母死后，岁鸢就被关在了红林苑偏殿里，偶尔被想起来的时候才有一口粮吃，有一件衣穿。

也是借着旁观者的角度重新再看了一遍，灵羽才明白了过来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至少这个皇帝终于记起来还有她这么一号人，把她从红林苑挪了出来，放在了皇后的椒房殿养着。

这个骗局并非天衣无缝，而只是因为她第一次做人没什么经验罢了。

蒙周主宠幸后，赐了个仪容的位分，主红林苑侧宫。

“赫狄风，”岁鸢突然推他的手臂，想要叫醒他，“赫狄风，你醒醒。”

这个小女孩，就是后来为了岁鸢差点不能入轮回的青若。

是宫里御膳局的嬷嬷来送吃的，她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和岁鸢年纪相仿的小女孩。

岁鸢的生母是荣贵嫔的陪嫁侍女，自然也就跟着她一起住在红林苑。

因此，八岁的岁鸢，认识的字加起来不到一百个，会写的更是稀少。

他们刚刚的对话里，如果岁鸢聪明点的话，就会开始疑惑这个外邦人怎么懂这么多中原文化。

如今来看，也就能欺负欺负一下未开智的凡人。

她想学好，但是起步太晚了。

再说他教她认识的字和写的功课，一个来中原为质没几年的人，倒是比土生土长的人还要熟练。

从魂火归位后，到剩一片残魂重新修炼，灵羽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冷了。

门口的铁锁链响动起来，赫狄风立刻翻上的屋顶，在房檐遮挡的缝隙里观察院落。

这次嬷嬷如常带了很多干粮，岁鸢跑进偏殿里，找到空空的食盒后抱了出来。

谁是受益者，那谁就是撒网者。

她再不受宠，也是皇帝的亲女儿。荣贵嫔被冠上了善妒的名号不说，还被戴了个迫害皇嗣的高帽。

灵羽躺在病榻上，听着荣贵嫔在她房间外跪着扇自己耳光。

怎么做凡人的时候没发现，原来宫里还有这么大一出好戏，她那时候怎么就一心想赫狄风去了？

灵羽不明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