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犀难得看见沈云志落荒而逃的背影,嗤声笑了笑,感慨道:“沉鱼,我万万没想到,厚颜无耻的沈云志也有这样说不过人的时候。你能把他说得哑口无言,真是厉害,总算有人能治他了。”
只要她脸皮够厚,就没人比得上她。
周沉鱼挽住杨犀的手,冲他浅笑,“那你这是在夸我嘛?”
杨犀一回头,垂下眸,看着她娇憨俏皮的脸上,露出一副待夸的神情。
他眼底含笑,扬起的薄唇也染上了不自知的温柔,“周姑娘口才如此伶俐,理应当夸。”
“这话我爱听。”周沉鱼敛住笑意,潋滟的杏眸摄住他的目光,继而又忍不住往下,要是这里没有路人多好啊。
城中传来热闹的欢呼声,杨犀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闷道:“都怪沈云志这家伙突然出现,平白无故耽误了我们这么久。今夜城中心那儿有许多歌舞杂技表演,我们过去看看。”
周沉鱼可惜地回过神,走到他身边,亲昵地挽起他的手,“好啊。”
杨犀瞧着依偎在身边的她,宠溺一笑,不过看见主街道上密密麻麻的行人,却是凝神认真想了想,开口说道:
“沉鱼,这里行人颇多,一路走过去恐怕有些困难,过去了恐也看不到什么。我们不如坐游船过去,这样不仅能避开拥挤的行人,而且坐在船上看表演,看得也自在一些。你觉得如何?”
周沉鱼瞥了一眼前如海的人群,又想到上一次中秋节的情形,想要穿过人海确实不容易,她点头,“好啊。”
“走。”杨犀抿唇笑了笑,两人绕到石拱桥下的水岸边。
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被灯笼围成一圈,灯笼射出的昏黄灯光照在湖泊上,金黄的水面上停了几十艘游船。
他们去到之后,坐在游船上曾经受过杨犀恩惠的船夫一眼认出了他。
头发有些微白但精神抖擞的船夫的目光从周沉鱼身上收回,看向杨犀,热情地吆喝道,“杨班头,稀客稀客啊,难得见你如此得空出来游玩。您与这位姑娘要去何处,老夫为您掌舵一回,不要钱。”
杨犀看见熟人,缓步上前,与他侃侃而谈,“有您为我舵,杨犀可是免去落水的烦扰了。不过您的船我们会乘坐,该付您的酬劳还是得付。”
船夫脸色怔了怔,“杨班头这么说就折煞老夫了。您帮了我,我要报答您。既是报答,又怎能收钱呢?”
杨犀蹙眉,“老伯,杨犀帮您是杨犀职责所在,自有朝廷付我俸禄。而您为我们掌舵,我们付您这笔钱,一切合情合理啊。”
老头坚持摇摇头,催促笑道:“哎呀,杨班头,你就莫要与老夫我争执了。您等得及,您旁边的姑娘可等不及啊。两位快快上船吧。”
杨犀怔了怔,犯起为难。
周沉鱼走到他身边,看着船夫,“老伯,你不想收钱,可别拿我做借口啊。小女子从来不是占便宜之人,你要是不收下这钱,我就不坐您的船了。”
船夫没想到周沉鱼如此挑明了说,一时蒙在那里。
杨犀看着他,打趣起来,“老伯,你可听见了?”
船夫又一次抬眸,像位老父亲似的,眼神和蔼地看了看杨犀和周沉鱼,羞愧地笑了笑,“好好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就收下了。来来来,两位请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