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漠烟以为是李斯伯有什么话忘了说,可看到来电显示的联系人,他完全怔住了。
师哥!
张漠烟来不及多想,迅速接起电话,“钟师哥,是你吗?我是张漠烟。”
电话那边足足沉默了好几秒,才发出声音:“是我。”
“师哥,真的是你啊,这些年你好吗?你现在在哪里?”张漠烟激动地拔高了音量,他实在不相信多年联系不上的师哥会突然给他打电话。
“我,我挺好的,我……”钟实低沉的声音中有着微微的颤唞,“我就在京城,刚到的,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老地方?”
“好。”电话那面,钟实不由攥紧了手机,声线里有他极力压抑却依然不太平稳的波动,他模糊地一笑,轻声道:“老地方。”
张漠烟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满是阴霾的心里突然裂出了一个口子,阳光顺着缝隙顽强地射了进来。
他已经有好些年没见过师哥了。
俩人约在了武校旁边的一家面馆吃饭,这家小馆子开了足有二十年,他刚入校的第一顿饭就在这里吃的,一直吃到他离开学校,他的青春时光可以说在这家小馆子踩足了痕迹。
想想那时,他和师哥只要打拳打饿了,就会偷偷跑出来小面馆一坐,一人一碗炸酱面吃得满嘴冒油,浑身透着满足。
张漠烟想早点见到老朋友,于是提前半个小时就来到了那家小面馆。
老板娘还是那个笑眯眯的老板娘,不过小面馆经过了重新装修,他差点认不出来,好在牌子还是那个牌子,棕红色的木漆牌匾上刻了四个金色大字——王姐面馆。
张漠烟推开门,现在不是饭点,几乎没人,只有窗前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三十来岁,五官轮廓不是很突出,但是凑起来却给人很温驯、很舒服的感觉。
男人恰巧朝他这边看了过来,俩人目光相对,男人一愣。
“师哥。”张漠烟兴奋地喊了一声,他摘掉口罩,快步朝钟实走去。
“小烟!”钟实微微张着嘴,站了起来,脸上迅速泛起红晕。
张漠烟一把抓住钟实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师哥,真的是你啊!”
钟实的眼睛很亮,牢牢地追住眼前的男人,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是我。”
张漠烟猛然抱住师哥,“我真的太高兴了,师哥,咱们得有七——八年没见了吧?你好不好?”
钟实身体一僵,反应了好几秒,才抬起胳膊回抱住张漠烟,眼眶微微泛红,“我挺好的,你……你呢?”
他问完使劲一咬嘴唇,为什么这么多年,再见张漠烟,他还是那么胆小,连他真正想问的你是不是单身都不敢问出口。
张漠烟轻吸一口气,松开师哥,他心里其实很堵,但嘴角仍努力扬了扬,“我也挺好的。师哥,咱们坐吧。”
“嗯。”钟实抬眼看着张漠烟,小师弟又长高了一些,比分别前更帅了,他奋斗了这些年,就是想着哪一天重新站在张漠烟面前的时候,不要差距那么大。
“师哥,咱们先点吃的,然后慢慢聊。”张漠烟把菜单递给了师哥,笑盈盈地看着他,“师哥,你真是没变,还像之前那么……腼腆。”
钟实微垂下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起什么,他突然伸出胳膊,拉起袖子,露出一截鼓囊囊肌肉包裹的小臂,“可是,师哥现在可以罩着你了。”
“可以啊,师哥,这几年你没耽误训练啊!”张漠烟用拳头轻击师哥的小臂,“什么时候咱俩比划一下?”
皮肤的触碰带来酥|麻的电流,滚过皮下的神经脉络,钟实的脸上泛起几不可查的红晕。
“好。”他轻声答。
“吃炸酱面?”张漠烟看着桌上的两本菜单,笑着问。
“哦,好,老三样吧。”
张漠烟招手叫来服务员,“两碗炸酱面,两盘酱牛肉……”
“再来一份拍黄瓜。”钟实插嘴。
俩人相视而笑。
以前每次,他们一起出来吃饭,他因为惦记着师哥是孤儿,总怕师哥吃不饱,便会多要一份酱牛肉,而他自己也是因为爱吃黄瓜,也总是要一份拍黄瓜。
“师哥,这些年你都做什么了?你走之后,我给你打电话就怎么也打不通了,我以为你换手机了。”
“我……”
张漠烟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钟实的话。
张漠烟拿起手机,是他助理的电话。
“师哥,我先接个电话。”
“嗯。”钟实眼里溢出温柔,耳朵却是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
张漠烟按了接听,习西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烟哥,你在哪呢?”
“我师哥回京了,好多年没见,我们正在外面吃饭。有事吗?”
张漠烟随手点开了外放。
“师哥,咱们喝点什么?”
还没等钟实回答,电话里突然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
“张漠烟,你在和谁吃饭?你不喝酒就浑身难受吗?”
张漠烟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本章完)